后来苏政钦出现了,试图给她这样的拥抱,可她是那样要强。
不,也许不是要强。
她是不敢脆弱,不敢依赖。
和苏政钦在一起的头一个春节,她拎着行李回家过寒假,结果才刚走近院子门口,就看见姜瑜被祝山海推搡出门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邻居们有的在院子里洗衣服,有的买菜归来拎着篮子站在一旁,面面相觑。
姜瑜却自顾自爬起来,笑容满面说:“没事儿,没事儿,绊了点嘴,我自己没站稳,滑了一跤。”
彼时,她一边说这话,一边流鼻血,侧脸上肿起一片,男人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邻居们的眼神透着古怪,大抵觉得又同情,又可笑。
祝清晨一把扔了行李,随手操起大门外的半块砖,冲上前就要往院子里杀去。
姜瑜一把拖住她,“你干什么?”
她死命挣扎,一字一句说:“我要打死那傻逼王八蛋。”
姜瑜松了手,下一秒,一个巴掌落在她脸上。
“他是你爸!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祝清晨站在那,院里院外零零星星的人,所有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包括站在他们屋门口的祝山海,竟然看笑话一般看着她。
那些目光足以令她沸腾。
可姜瑜却像是打铁的匠人,将她这块烧得通红的烙铁倏地扔进冷水里,她听见自己由内而外死去的声音。
祝清晨扭头走了,那个寒假都没有回家,直到开学了,姜瑜来到学校找她,站在刺骨的寒风里一遍一遍给她打电话。
那时候她就站在寝室的窗口,亲眼看着女人老态龙钟的样子。
姜瑜年轻时很美的,沧县好多青年都曾经追求过她。可因为祝山海一句话,“哪怕我现在没钱,也会用这辈子的时间努力赚钱,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她便妥协了。
可是眼下,她早已被生活摧折了腰,风霜满面,头发也白了不少。
祝清晨接起电话,听见姜瑜满怀希冀小心翼翼叫了声她的名字。
“清晨。”
就这么两个字,她全然塌陷,头也不回跑下楼去,抱住了母亲。
可哪怕遇到这样的事,哪怕她整整一个寒假都留在学校,却只字未对苏政钦提起,直到开学了,事情解决了,才终于松口。
她怕说得太早,苏政钦从北方跑回学校来找她。
大过年的,若是他这样做了,他的父母又会作何感想?大抵会从一开始就讨厌她这个多事的女友吧?
家庭环境带给她太大的影响,她小心翼翼捧着自己的爱情,如履薄冰。
她告诉自己,最好的爱情是各自独立,是不去为难他,不让他觉得她是一个麻烦。所以她不仅自立,还暗自存钱,至少不让他们在婚姻大事上重蹈父母的覆辙。
后来苏政钦也习惯了她的独立,他以为有的女人天生就不需要男性过多的呵护,比如祝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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