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说一件事,张侍郎口口声声说要我家二郎忠?请问我家二郎是什么官职?什么事都指望我家二郎,你们做宰相的是用来做什么的?尸位素餐?”
王画低下头,窍笑起来,这个小李子这个词骂得好。敢情上次魏元忠的事,都以为自己好做枪头了,得了好处。现血营六千手下不知死活,自己没有煸风点火,算是客气了,居然还要自己求皇上息事宁人?传出去,以后血营的士兵还会对自己折服么?
“你一个奴婢,这些话是你说的?”张柬之加恼怒。受王画的气,那是无奈,确实,如这个奴婢所言,非王画职责所,因此,只好低三下四,现都好了,连一个小小的婢女也敢对自己呵斥。
老张快要气疯了。
“我不是奴婢,我叫沐孜李,是良民,”沐孜李继续带着温婉的笑容,但没有说话,而是将琴从墙壁上拿下来,一边弹奏一边唱道:“
百里奚,五羊皮。忆别时,烹伏雌,炊扊扅,今日富贵忘我为。
百里奚,初娶我时五羊皮。临当别时烹乳鸡,今适富贵忘我为。
百里奚,百里奚,母已死,葬南溪。坟以瓦,覆以柴,舂黄黎。
搤伏鸡。西入秦,五羖皮,今日富贵捐我为。”
唱完了,又向张柬之问道:“不说奴是一个良民,就是一个奴婢又如何,仅凭这一点,你不及我家二郎远矣。当年百里奚富贵不忘贫妻,相堂相认,被认为是美德。可是张侍郎却想封住奴的嘴巴。可不知道百里奚当年值五羊皮,张侍郎价值几羊皮?或者张侍郎认为自己超过百里奚远矣?”
问得张柬之哑口无言。
其实张柬之也不会市侩到这种地步,主要是气得,让沐孜李趁机抓住了话柄。
沐孜李又弹奏起来,接着唱道:“
白马向清波。乘冰始渡河。置兵须近水。移营喜灶多。
长坂初垂翼。鸿沟遂倒戈。的颅於此去。虞兮奈若何。空营卫青冢。徒听田横歌。”
这是著名诗人庚信写的一首诗,赞美大将军卫青的,可卫青同样也是出身于奴隶。
唱完了又问道:“我看张侍郎文是比不上百里奚,可武能比得上卫青否?二郎,奴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
“卫青当年做了大司马之后,依然从不结党,从不养士,这使奴想起了二郎,二郎如今也深受皇上恩宠,家中是富有万贯,可也从来不结党,从来不养士,大开中门。心性高洁,奴二郎府中,只觉得很干净,奴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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