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临州城中,百姓脸上有些慌乱,前方失败的消息同样也传了回来。
但在这片惶恐不安中,商贸却更加繁荣起来。
这么多士兵需要的供给,还有因为战事来临,商道隔阻,大量胡商屯积在临州城中,给临州带来了畸形的繁荣。然而仔细注意,有少数一些人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在一家酒楼上,一个瘦高个子的中年人坐在一间雅间里面。
实际上临州州城并不大,只有三四千居民。不过因为在丝绸之路上,商业却十分兴盛。
他前面坐着两个卖唱女,梳着整齐的头,正在唱着苏味道最著名的一诗《正月十五夜》: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游伎皆秾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本来歌女最喜欢唱的还是王画那种新词,朗朗上口,也比较好唱。不过自从王画到了鄯州后,再也没有歌女敢传唱王画的诗词。
这个中年人正在合着拍子,听得摇头晃脑。
现在也没有流行歌曲,就是一诗,反复地唱,比如火,火树,火树银花,银花,火树银花合,合。一小诗也能让歌女吟唱很久。
这时候一个青年走进这个雅间,背着歌女拿出一样东西,让这个中年人看了一眼。这个中年人立即让歌女退下去。
他站起来拱手行了一礼说道:“我就是庆州全真教的分坛主张跃言,请问阁下是?”
“我是张孝嵩。”
说完了两人好奇地打量着对方。
张孝嵩成名已久,特别是西北极地一行,在民间中成为一个神话,张跃言没有想到眼前这个青年就是张孝嵩。
同样张孝嵩也十分好奇,王画的全真教就是一个迷雾,除了少数几个人,就连朱仝都有可能不知道真正的真相。其中七大分坛主更是神秘莫测。当然他也不好询问,你是做什么的?手下到底有多少教民?王画怎么让你担任这个分坛的坛主的?
其实张跃言论与血营还有一些牵连,他的弟弟是血营战士,战死在羊肠岭。但他的家属并没有得到朝廷的抚恤,他自己反而吃了官司。还是王画将他保举出来的。后来王画想到成立一个宗教,于是想到了张跃言。
其实教派里主要骨干大多数与血营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关系。除了血营,王画也没有其他很好的人选。但正因为这种关系,才保证了他们的忠贞。全真教的展才达到一个恐怖的数字。
不过张孝嵩心中略略有些感动。王画让他与这个张坛主见面,这也是一种信任。他开门见山地问道:“现在临州是什么样的情况?”
“临州是我去年年末亲自来临州主持教务的。但有点惭愧,只有一半百姓信仰我们的教派,而且一旦起事,虽然我们暗中做了一些工作,散了一些舆论,不过到时候估计顶多有一半教民参与,就算乐观了。”
“这个营督有了心理准备,你在这么短时间,做到这地步,算是很好了。我们的住所有没有安排好?”
“张将军带了多少手下过来?”
“我带了五千人,不过只有五百人进了城。”
临州只有这么大,一旦五千人进城,无论怎么伪装,不怀疑才怪。因此只带了五百人,这就需要张跃言的配合。然后才能夺下城池,放潜在城外的地字师士兵入城。
但就是五百人,如果不安排好,呆在城里面也十分扎眼。
“如果是五百人,问题也不大,我准备了十几处房屋,但为了不引注意,必须要分开来住。而且营督运来的兵器,我也安排好了,到时候张将军需要,我立即将它们拿出来。”
张孝嵩同样抱以理解。
两个人谈妥后,张孝嵩从窗户上伸出了手势,做了一个隐晦的手势。
正在宗楚客准备起营的时候,五百名地字师士兵,扮成了各种身份,先后混进了临州城,被张跃言安排到临州城各处。然后张跃言开始忙碌起来。
夜开始深了。
忽然临州城城墙上传来一片喊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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