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下来,李守礼揉了揉后背,说道:“天又要下暴雨了。”
迎接李守礼时,王画还真没有看天空。
不过现进入了六月,夏天经常有暴雨来临,有本事的人能看云识天气,但这也不太准。
王画只有随意地答了一句:“不知邠王如何知道的?”
李守礼说道:“无他。当年天后执政时,父亲章怀太子有罪,我被幽禁宫中长达十几年,每年都要被杖击好几回,伤痕累累。现只要快到下雨时,我的背脊就会隐隐作痛。当天快要晴的时候,背脊才感到轻快。所以我能通过它,预料晴阴的到来。”
王画听了黯然。
虽然武则天对他十分赏识,可以说没有武则天就没有他今天,有可能成长时就被人抹杀了。但武则天即政之初的暴虐,还是让人感到心寒。
想到这里,他从内心深处,想将这个可恶的皇权制度废去。
李守礼看到王画的脸色,他立即联想到王画对武则天的感情,知趣地将这个话题绕过,说道:“不知二郎什么时候离开长安。”
“大概就这几天吧,有可能不超过半个月。”
“早离开早好啊,这是一片是非之地。”
王画有些愕然,虽然他是李奴奴的父亲,但他喜欢打猎宴饮游玩,沉溺歌舞伎乐,也就是一个典型的花花公子,还是一个上了年龄的花哥,很难让王画对他尊敬。这句明智的话,怎么是从他嘴中出来的?
李守礼看到他的表情,突然大笑起来,说道:“二郎,不用这么看我。我手上幕僚以及王府官吏当中有源乾曜、袁嘉祚、潘好礼等人士,不是本王自夸,用你的话来说,他们都有宰相之才。有了这些官吏对我督促,难道我当真不醒悟?一月前,正是农忙之时,我要出去打猎,带着家奴,潘好礼拦路进谏。我不听,他于是下马躺我马前,对我指责,我只好回来。”
说完他得意地大笑起来,对自己的表演十分满意,居然连源袁潘这三个精明的人,都骗了过去。
然后才语重心长地说道:“现你应当明白我为什么这样做了吧?虽然我是章怀太子的儿子,然而与现陛下太上皇相比,又隔了一脉。宁王申王岐王薛王他们都是陛下的亲兄弟,然而我却不是。因此,只有这样做,才能保全一生。这才几年,发生了这么多事,难道我还看不透吗?”
李守礼前面说完,后面王画肃然起敬,拱手说道:“受教。”
“受教什么?说到底,没有货肚子里面,只能装疯卖傻,求一个平安。我这一次前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知道了李守礼的“难得糊涂”,王画开始对他转变了态度,恭贺地答道:“请问。”
李守礼对他的态度很满意,如果不是王画要离开长安,他这一番话还不会说出来。今天终于将自己的无奈说给了别人听,也感到心里面十分畅快。笑咪咪地问道:“你与李奴奴什么时候成亲?如果成亲,能不能通知我一声,虽然我子女众多,可只有她一个人飘流外,我心中十分有愧。到时候能不能将我接到大洋洲,让我看看你们的婚礼?对那片土地,孤也十分感兴趣,很想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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