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琳三言两语,就将这些年的处境,解释了一遍。
“对我们这些被奴役者来说,死亡是最终的命运,或许……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她淡然一笑,可那笑容,分明比哭都难看。
“我想起来了,苏琳,好像是我天宫的子弟。”樊锴突然道。
“天宫……”苏琳一震,似直到这一刻,才注意到樊锴,小小翼翼地询问,“敢问?”
樊锴,在周边众多圣域和虚域者当中,境界最低,实力最为弱小。
他也显得极为不起眼。
就是因为这样,苏琳没有注意到他。
“我叫樊锴,同样出自天宫,不知宗门内部人物,有没有人和你说过。”樊锴叹息。
“老祖!”苏琳眸中迸发出神采,陡然激动,“我自然知道老祖的存在,只是没有机会,去面见老祖!您,您怎么来了?您过来,是来解救我们的吗?听宫主说,老祖闭关多年,都在寻求虚域的突破,现在是不是成功了?”
樊锴神色复杂,“成功了。”
苏琳大喜过望,急忙道:“老祖,你突破到虚域,那我们天宫,如今在陨星之地,应该是最强宗门了吧?”
“虚域,又算得了什么?”樊锴苦笑,旋即对聂天说道:“聂少,希望你念在天宫,诚心归顺的份上,不要再和她计较。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们天宫的人,几十年来的遭遇,足够悲惨了,还请聂少宽恕她。”
“时至今日,我岂会和她去计较?”聂天飒然一笑。
陨星之地、垣天星域和天莽星域,都已经是他名义下的域界,圣域者,都听命于他。
区区一个以前有旧怨,被异族奴役几十年,仅先天境修为的苏琳,如今连和他谈话的资格都没有。
他又怎会解不开心结?
“多谢聂少!”樊锴躬身。
看着天宫的老祖,如今毕恭毕敬地请示聂天,苏琳一脸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樊锴挥挥手,将苏琳带到身旁,压低声音,向她说明,今时今日聂天的尊贵地位。
“陨星之地,包括垣天星域,有圣域坐镇的天莽星域,都已依附于聂天!”
“老祖,是这些来人中,最弱的一个!”
“聂天之名,如今已经响彻人族诸多星域,万众瞩目!”
樊锴给出的一个个消息,震的苏琳轻轻摇晃,如炸雷轰向她的脑海,让她突然明白,时隔多年以后,她和聂天之间的差距,已大到不可弥补。
她本以为,待到她回归天宫,借助天宫的资源修炼,还有追击的希望。
樊锴的一番话,重击了她,让她深深地意识到,终其一生,她也绝无一丝希望,能平等地,再站到聂天面前。
“人和人的境况,怎会如此之大?”她内心哀嚎。
她的眼睛,不时瞄向董丽,看着董丽以怜悯的目光,偶尔望来。
那目光,如一柄柄剑,刺在她心脏。
“当年,她还不及我,不论是地位,还是境界修为。一晃间,几十年过去,她陪伴着聂天,已经在帮助聂天,去掌控各方域界,能够和虚域、圣域着,直接对话。境界修为,也突飞猛进……”
在董丽的目光下,苏琳,渐渐低下头,刚刚燃起的信心,轰然崩塌。
这时,聂天也不再关注苏琳,只当她是一个陌路人。
景飞扬、权子轩、瞿明德,分散开来,四处活动,将更多被奴役的人族,脖颈上的银环,给捏断掉。
银环断裂,束缚着他们生死的禁制,就解除了。
幸存下来的人族奴役,从绝境中得到解救,有的恸哭涕零,有的重新振作起来。
他们七嘴八舌地,向众人说出自己的来历。
他们,都来自那些被异族成功征伐的域界,亦或者被异族短暂入侵,掳走的人。
成为奴役后,他们和苏琳、扬戡一样,被异族带往不同的域界天地,为他们收集灵药灵材。
其中,很多人如扬戡般,早就死了。
根据他们的说辞,有一些年轻貌美的人族少女,还被一些高阶妖魔,视作美味佳肴,给……
他们的讲述,聂天听在耳中,眼神阴郁。
景飞扬心情同样沉重,道:“种族之战,就是这般残酷。在久远的年代,我们人族没有领悟以天地灵气修行时,各大异族,将我们视作牲畜。这种影响,是根深蒂固的,烙印在异族血脉深处。”
“时至今日,人族已足够强悍,能和最强大的异族叫板。可那些战败后,被奴役的人族,悲凉命运,和以前还是没有分别。”
聂天远眺远方,沉吟半响,“后面,出手时,务必要谨慎一点。被奴役的族人,能搭救多少,就算多少吧。”
“自当竭尽全力!”景飞扬喝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