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有件事我忘了同您说,昨日我去救济堂看璇儿时,听璇儿隐晦提及,楚阳王和王妃数日前离京去外面办事了。”
“数日前就去了外面?”周常海惊讶之后,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就等他们回京后再找他们商议吧,反正我现在告假在家,就算要辞官也要爬得动才行。”
“老爷,您真舍得吗?”秦氏见他不是玩笑话,突然就红了眼眶。
“唉!没什么舍不舍得,帝王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了解,三王夺位,势必有损,激流勇退乃明哲保身之上策。”周常海有感而发地叹道。
最后,夫妻俩一合计,闭府谢客,有关许安莹被当街打死一事,佯装不知道。
……
许安莹和丫鬟的尸体被送回太尉府,府里上下一片哀悼。
许元彬不甘心女儿如此惨死,随即便让管家报了官,要衙门抓捕周尘给女儿偿命。
可衙门派人一查,发现打人的是百姓,还是上百的百姓一起动的手,且是许安莹先去闹事才引发了百姓众怒,最终导致的杀身之祸。
衙门头大。
先不说许安莹是自食恶果,就是要抓人,又该抓谁呢?法不责众,何况还是一众难民,这要是把人都抓了,那肯定会激起更大的民愤。
这后果是衙门这些小官小吏能担起的?
可偏偏太尉府连番派人到堂前击鼓喊冤,誓要为他们小姐讨要公道。
衙门不得已,只得将此事加急上报。
……
御书房。
尹承佑将奏折递给王励,别有深意地问道,“你如何看?”
王励看了奏折,面无表情地回道,“陛下英明,微臣愚笨,不敢妄言。”
尹承佑剜了他一眼,“朕是问你,可松口气了?”
王励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回陛下,是松了口气。”
“朕原本以为许安莹身为太尉嫡女,应当是个伶俐人,没想到竟是那般蠢不可及。”尹承佑沉着脸道,“那许元彬也真是让朕看走了眼,枉费朕这些年器重他,没想到他却如此不识大体!要朕为了他这么一个愚蠢的女儿去惩罚百姓,真亏他想得出来!那周尘嚣张任性不假,可这次开办救济堂,布施百姓,也算是为朝廷分担了压力。若朕现在把他抓了、杀了,那朕岂不成昏君了?”
王励垂眸听着,没接话。
此时此刻,说他一点想法都没有,那定是假的。
就如他承认的那般,听到许安莹的死讯,他还真是松了口气。
非是他没有同情心,而是他见过许安莹骄纵跋扈的样子,且许安莹已不是第一次罔顾百姓生死了,上次在夷霖城还被楚阳王夫妇当众斥责,谁知道这女人德性不改,居然又去挑事生非,还意图破坏周尘等人救济贫苦……
说句不好听的,她不死都没天理!
而他,以后也不会再被太尉府明里暗里的威胁了!
……
睿和王府。
手下来报,尹凌南如同听笑话般听得‘哈哈’大笑。
“本王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嫌命长的,许元彬精明了一世,没想到竟教出了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父皇最近一直在为涌进京城的难民发愁,许安莹这个时候去救济堂闹事,这不是上赶着送死嘛,哈哈!”
“王爷,有一事很奇怪。”手下突然又道。
“何事?”尹凌南眯了眯眼。
“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楚阳王府竟然没有一点动静。都说楚阳王妃抱病,楚阳王为其告假在府中照料楚阳王妃,可周公子险些被衙门带走,但也未见楚阳王府有任何举动。”
“怎么不早说?!”尹凌南猛地从椅子上起身,脸色刹那间黑沉,“那二人绝对不在府中!”
他正愁没机会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