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逍慕俊脸一沉,眸中瞬间像蓄满了暗器。
裴映宁赶紧别开脸。
沉默中她这才认真打量起新房来。
这间房明显比他的卧房宽敞,床也是,不但大,布置得也华丽精致。最主要的是铺盖天地的红,看得人心里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王爷,我们真的要成亲吗?”
“皇命难违,抗旨乃死罪。”
裴映宁定定地看着他,无波无澜的俊脸,没有感情起伏的声线,仿佛他说的不是自己的事。
她摇了摇头,哑笑。
罢了,本来就是她问错了问题。
他们的婚事是皇帝赐婚,她是受害者,他又何尝不是受害者?他们两个都做不了主,说再多也是飞机上打电话,空谈!
“王爷,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听说明日会有不少宾客,估计有你累的。”她拉开喜被先躺下。
尹逍慕盯着她后脑勺,薄唇试着张了好几次,可没一次发出了声。
手中的药瓶捏了又捏,光滑的瓶身上染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收起药瓶,他一记掌风灭了灯火,然后不客气地钻进被窝中。
“嘶……”裴映宁忍不住叫唤,“你轻点!”
尹逍慕转过她身子,知道她伤势都在后背上,手也没有乱放,甚至动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轻柔。
两个人几乎是脸贴着脸,呼吸也交织在一起。
裴映宁有些窘迫,因为她稍微动一动,便能清楚地发现他身体变化。
她身上只着了一片肚兜,而他赤着胳膊,随手可摸的都是精壮结实的肌理。其实这种情况她已经不陌生了,但是他们现在身上都带着伤,她是真不想‘带伤打架’。
“王爷……你不嫌热……唔唔!”
‘吗’字还没出口,她的唇便被堵住。
黑暗中她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可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呼吸紊乱加速。
她忍不住想挣扎,却被他沙哑呵斥,“你若不想提前洞房,就别动!”
语毕,他重新堵住她的唇,撬开她贝齿,肆意汲取她的气息——
裴映宁那真真是欲哭无泪!
这男人,怎么就那么能折腾呢?
房子都折腾塌了,还不消停,是不是非要把人折腾废了才甘心?!
……
临近午时,楚阳王府的花轿才到太傅府。
看着迎亲的队伍,裴哲山直接皱起了眉头。
尹逍慕没有亲自来接亲便算了,就连尹逍慕身边几个亲信都没一个出现,最让人想不通的是,接新娘子的花轿就一顶搭了块红布的普通二人轿,来的人仅两名轿夫、两名丫鬟、以及两名侍卫……
整个迎亲队伍寒酸得还赶不上寻常百姓家的婚嫁排场!
没有人解释一句,领头的侍卫只一个劲儿催促,“太傅大人,快请大小姐出来吧,莫要误了吉时!”
裴哲山能说什么?
只能臭着脸让陪嫁婆子和丫鬟把新娘子从房里带出来。
裴静娴虽然盖着头,可从盖头下面也能瞧出一些情况,面对如此寒酸的迎亲队伍,她也是很意外的。
可此时的她什么都不敢暴露,便是有再多疑问也只能忍着。何况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婚事,她都恨不得飞去楚阳王府的喜堂了,又怎么可能不上花轿?
接到了新娘子,这个连敲锣打鼓都没有的、加上新娘、陪嫁婆子和丫鬟一共不足二十人的队伍,就这么简简陋陋寒寒酸酸地离开了太傅府——
偏偏队伍还不走小道,在侍卫的引领下直奔闹市。
此时,市街正值人多热闹之际。
队伍前行的速度不得不慢下来。
慢着慢着,轿夫突然把花轿放下。
陪嫁的婆子丫鬟都以为轿夫是累了,也不好说什么,但谁曾想,轿夫把花轿放下后,接亲的侍卫、丫鬟、以及轿夫突然间拔腿就跑——
陪嫁婆子和丫鬟全都看懵了。
如此一顶花轿停在街中央,很快便引来了不少路人围观。
裴静娴听着外面的动静,忍不住问道,“发生何事了?”
一名丫鬟先回过神,着急地回她,“大小姐,不知怎么回事,楚阳王府接亲的人全跑了!”
“什么?!”裴静娴猛地一把扯下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