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还救了她一条命。
苗氏也伤心,不过比起程高中,多了几分理智,“她有本事拦得住吗?”
“那她难道不能跟我们说?我们是能拦住他的!”儿子得了花柳病,眼看着没多久活头了,愤怒伤心不断在胸膛乱窜,程高中急需一个口子彻底发泄出来。
苗氏苦笑,“你不是知道他跟黄寡妇的事吗?你不也没拦得住他去找黄寡妇?他的病到底是被哪个女人给传上的,谁知道呢。是我们没把儿子教好。”
云悦看着苗氏,话很快低下了头,比起不能接受事实,一个劲儿地想找个人怪的程高中,苗氏要清醒多了。
程高中看不得程三力失魂落魄,好像天塌了的样子,“咱们再去县城府城找大夫,一定有人能治好你的病。少做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程三力没读过多少书,但他知道脏病是治不好的,医术再高明的大夫也治不好的
他以前在县里见过得了脏病的姑娘,到最后浑身溃烂,死得很痛苦,被一张破草席子扔到乱葬岗去了。
因为程三力的病,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哪怕再不想承认,也不能不承认花柳病是无药可救的,得了那病,就只能等死了。
程三力还那么年轻啊!竟然死在这种病上。
云悦对程三力是既同情又不屑,同情他年纪轻轻就命不久矣,又不屑他婚内出轨,找了一个又一个,最后染上了这种难以启齿的病。
这是老天爷对程三力的报复吗?
王晓玲当天就拿了新的床单被褥,带着盼娣去了另一间房睡,连吃饭洗漱什么也彻底跟程三力分开,显然是害怕被程三力传染。
程高中看得心里不是滋味儿,苗氏却道,“这样也好。三力看来只能有盼娣一个女儿了,小心点总没错。”
一听这话,程高中嘴里就像是被人强塞了一把黄连,从舌头一直苦到心里,一只手捂着脸,眼泪在脸上肆意蔓延,“早知道他会得这种病,当初在知道他跟黄寡妇——我肯定把他一双腿打断,让他一辈子出不了门!
当瘸子总好过没了命!”
苗氏笑了,紧接着泪流满面,如果早知道她肯定也同意打断程三力的腿,可是世上哪儿有那么多的早知道。
程高中一会儿说着要去县里府城找大夫,一会儿又说要去京城找大夫给程三力看,就不信世上那么多大夫就一个能治得好程三力的都没有。
苗氏不发一言,心里却是苦极了,从来就没听说过找有哪个大夫能治花柳病的。
得了花柳病就只剩下等死一条路了。
程高中却不愿意放弃希望,总得带程三力多去找几个大夫看看才行。
这一晚,谁都没睡好。
就是程二郎也在为程三力担心着。
第二天,程高中几乎没什么滋味儿地吃完了早饭,接着就迫不及待地去找程三力,他要带程三力去县里找大夫。
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开门。
程二郎心里渐渐涌起不好的预感,来到程高中身边,推了几下门,没推开,然后就用胳膊去撞,撞了好几下才把门撞开。
“三力!”程高中从喉咙间发出深深的悲鸣,仿佛是用灵魂喊出来的。
只见映入眼帘的是程三力悬梁自尽的场景,人就在半空中吊着,不再挣扎动弹,脸色青白。
程二郎刚将程三力放下来,这时就见程高中眼白一翻,身子直直向后倒去。
“爹!”
这里的动静惊动了其他人,云悦,苗氏还有王晓玲纷纷赶来。
云悦和王晓玲一左一右去扶程高中,把人送去了隔壁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