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见郭侍读一脸怒气地要去曹家算账,脸上仍挂着泪,忙伸手拉住了他,“你去曹家说什么?不许他们给外甥女婿纳妾?凭什么?人家纳妾怎么了?”
大晋哪条律法都没有规定不许人纳妾!郭侍读这么找上门,压根儿没理!甚至还会跟曹家交恶。
郭侍读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一看到外甥女那楚楚可怜,挂着泪痕的小脸,他就心疼。
“可恨我官职没有曹侍郎高!否则也不会任由外甥女被曹家这般欺辱!”
苏氏暗暗翻了个白眼,纳妾就叫欺辱?那她早不知道被欺辱多少回了。也就是南宫氏一直被捧着宠着,连一丁点的委屈都受不了。
南宫氏见郭侍读被苏氏劝住,咬了咬唇,很快又松开了,“舅舅,舅母说得对。您就是去了,怕是也改变不了什么。”
郭侍读满是心疼地看着南宫氏,“可你怎么办啊!你这般柔弱善良,如果那贵妾真的进了门,她又仗着你婆婆欺压你,若再生了子嗣,你的日子就难过了。”
苏氏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赶紧调养好身子,再给外甥女婿生个儿子。你生的是嫡子,可比什么贵妾生的身份要贵重多了。”
南宫氏下意识摸向她平坦的小腹,她的瑞儿如果还活着,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为什么都是被同一个人拐,她的瑞儿死了,程霖和云悦的儿子却活得好好的?老天爷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再生一个?南宫氏也想啊,可她生瑞儿的时候难产,大夫都说她以后怕是难生育了。
南宫氏花了重金封住那大夫的口,这些年她也一直暗地里找大夫调养身体,却一直——
“舅舅,我不想相公纳贵妾啊!”南宫氏哭着道。
郭侍读触到南宫氏伤心的眸子,沉沉叹了口气,他也心疼外甥女啊,可他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程霖夫妇将我害的那么惨,还欺辱舅舅舅母,他们却毫发无伤,日子过得好好的,我实在是不甘心啊!”
提起程二郎和云悦,郭侍读和苏氏的脸色一时间更难看了。
郭侍读满心愤恨,苏氏却若有所思地看向南宫氏,“你想如何?”
“听说我婆婆为我相公准备的那贵妾宋芸妍,无论相貌人品都是极出众的,还精通琴棋书画。
哪个男人纳了这样的女子,想来都会十分宠爱的。”
郭侍读没听出南宫氏的话里的意思,想也不想道,“你只管放心,若是外甥女婿胆敢宠妾灭妻,我第一个不答应!”
南宫氏气得暗暗磨牙。
男人不懂后宅这些事,苏氏可懂得很。
“你是想程霖纳了宋芸妍做妾?”
“这不好吗?”南宫氏反问道。
好!当然好啊!
这简直是一箭双雕啊!
既可以解决了宋芸妍这个心腹之患,又可以让程二郎和云悦夫妻感情破裂,让程家从此家宅不宁,鸡飞狗跳,这怎么可能不好呢?
郭侍读却一脸疑问,“你说的宋芸妍不是你婆婆为外甥女婿准备的?宋芸妍怎么可能成为程霖的妾?”
南宫氏有心将话说透,却顾忌着她在郭侍读心中纯洁善良无辜的形象,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苏氏却毫无顾忌,“使点手段,将宋芸妍塞给程霖,到时候他们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郭侍读哪里还有不懂的,先是皱眉,继而大怒,“你说的什么糊涂混账话?我自幼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受的是圣贤教诲,如何能使那种下三滥的手段!?那岂不是说我跟程霖那种无耻小人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