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娇听着这人低沉凉淡的语调,第一次觉得这祖宗确实与京中的主子们是不一样的。
哪里的不同,清娇也说不出,总觉得他洞若观火,像是站在山外,远眺戏台般。
清娇正若有所思地走着,忽然被旁边男人一把捞了过去,护入怀中。
“娇娇!”男人的低唤在耳畔乍响。
清娇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缩进男人怀里,紧接着,只见一个什么东西从她眼前飞快掠过,还不等她瞧清楚,便被男人一掌给挡了回去。
下一刻,旁边的林中传出了一声急促的痛呼,“啊!什么东西!”
清娇呆愣愣地窝在某人怀里,扒拉着他环着她的胳膊,疑惑地看了一眼那边痛呼传来的方向,又看向身后的男人,“殿下,怎么了?”
方才一切发生得太快,清娇完全没看清是怎么回事。
霍孟极拧了剑眉,淡淡道,“前头有人扔了个珠花过来,被本王劈到那边去了,估计是不小心打中了什么人。”
“啊?”
清娇杏眸染惊,想着方才几乎与她眼睛同一高度掠过去的珠花,若不是被这祖宗挡出去,万一真砸到她眼睛上,不瞎也要在脸上留道血痕的!
“这谁啊,怎么能这样随便乱掷珠花!”清娇难得生气,就要去前头瞧瞧是谁做的。
霍孟极抬步跟上,却蹙眉淡淡道,“那人已经走了。”
“啊?”清娇气呼呼的小步子刚迈开,就被身后某人的凉水“哗啦”浇灭了气势,她眉尖一捻,错愕回头,“走了?怎么这么快!打了人就跑?”
霍孟极看着性子慢吞吞的某小姑娘,眉宇浮了无奈,抬手捏了眉心,“不然呢?你听听那边的动静,也不知是砸中哪家的金疙瘩贵女,不跑难道跟咱们一样等着被人堵住?”
清娇经这人一提醒,这才注意到旁边那吵吵嚷嚷的动静,一听就知定是砸到了什么身份不一般的贵女,许多人在嘘寒问暖,更有许多人在旁义愤填膺地要找人问责。
“还不去看看是谁扔掷的东西!都砸到了傅姑娘,还不赶紧过来赔罪!”
“哪个不长眼的!竟在宫里扔这不值钱的破珠花!还不速速到本姑娘面前来!”
“傅姐姐别气,我们这就去帮你瞧瞧是哪个无礼的丫头!怕是她知道打到了傅姐姐你,不敢过来了呢!”
“快去!千万不能让她走了!竟在宫宴上这般害本姑娘,本姑娘怎能轻饶放过!”
……
清娇一听这阵仗便不禁心弦一抖,下意识地攥了身旁男人的袖角,“呀~这不会是伤到脸了吧!”
那边与清娇霍孟极两人所处的幽径隔了一小片竹林,只能隐隐约约瞧见那边的人影。
霍孟极睨了那边大惊小怪的动静,嫌烦地拧了眉,“不会,本王是朝下扫去的,顶多撞到腿脚,区区小事偏要这般矫情吵闹,实在轻浮烦人!”
男人不耐烦地剑眉紧锁,周身凌厉气势煞起。
清娇瞧见这人深眸中的冰冷不虞,心下顿时一跳,这祖宗都能当街暴揍太后的侄孙,何况区区几个惹了他厌烦的贵女?
他自然是能一句“滚”了事,但问题是他现在在禁足,还穿着一身小太监的衣裳。
清娇可是要脸的,她连忙娇娇拽了这周身滋滋冒着黑气的祖宗,软声道,“殿下,您还扮着小太监呢!若只是撞到了腿,应当不是什么大事,妾与她好生说说就是,左右妾也是有名分的姬妾,总是不怕她们的!”
霍孟极冷哼一声,瞅了就在前头不远处的宫醪,冷冷抿了薄唇不语。
这便是同意的意思了。
清娇瞧着傲娇凶凶但想更偷酒的男人,浅浅陷了小梨涡,忙又拽拽他的小太监服袖口,“殿下快些扮好!那边人都过来了~要是被她们发现,您可就偷不成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