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万语只化作唇边一缕苦笑道:“这段时日以来,你受苦了。”
李琅嬛受伤的这些时日,白济安心中万千情绪波澜怎能用言语来表述。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担忧,紧张,日日魂不守舍夜不成眠。
那几天,白济安几乎是肉眼可见地憔悴下来,竟再不负从前风流雅致的模样。
在这之前,白济安从未意识到原来李琅嬛不知不觉间早已在他心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地位。
他心里压抑着怒火,这怒火几乎要将他,要将司马元蘅,要将旁人都烧成灰烬。
白济安尊重女人,同情女人,体贴女人,可这是他第一次有杀了司马元蘅的冲动。
但他要忍耐下来,他必须忍耐下来。
每当他在大比之上战胜一个对手,对上的血溅落在他白色的衣裳上时,他才能稍稍冷静下来。
回想这一个多月来的经历,竟恍若一场大梦。
白济安稍稍回过神来,专注地凝望着眼前的少女。
殿内点了灯,少女如云乌发披落在肩头,白净的面容被灯火蒙上一层如玉般的暖光,发尾也显得暖绒绒的。
她看起来还有些苍白,但乌黑的眼里却润着星星点点的光,一双依然明亮有神,眼底泛着淡淡的诧异。
白济安只消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心中便轻轻地荡漾起,一阵如隔世一般陌生的平静、安宁、祥和。
“琅嬛。”他由衷地,轻轻地喊她。
“嗯?”李琅嬛不解道。
白济安唇角微弯,桃花眼里含着深深浅浅的笑意,顿了一瞬,方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烛火微漾,夜雪细密。
万幸的是这一场大梦之后,梦中人还是眼前人。
李琅嬛愣了一愣,她见惯了白济安洒脱不拘的模样,却还是第一次瞧见他这般心满意足地莞尔微笑,这一刻仿佛殿外的风雪也跟着安静下来。
李琅嬛被看得双耳发烧,浑身都有点不自在起来。
白道友为何用这种眼神看她?
她耳朵为什么这么烫?难道是余毒还未清吗?
夏连翘站在一边看着这一个风流浪子和一个天然呆,一双乌黑的大眼骨碌碌转了一圈,忍俊不禁地拉着凌守夷悄悄退出偏殿,把场地和空间留给白济安。
凌守夷还有些不明所以,蹙眉道:“为何拉我?”
夏连翘脆生生:“那如果我是琅嬛,我刚醒来,你愿意白大哥一直站在床边和我说话吗?”
凌守夷:“……”
他懂了。
殿外。
雪远寒峰,暮霭沉沉。
夏连翘眉眼弯弯地抻了个懒腰,呼出一口白雾,心情难得明媚飞扬。
她能看出来,老白早有些倾心的意思,但琅嬛懵懵懂懂,不解其意。
老白这一个风流浪子,外热内冷,多情更无情的人设,却还玩起了纯情暗恋这一套,不敢将自己的心意轻易宣之于口,只能在琅嬛面前频频吃瘪,被琅嬛无意识间拿捏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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