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蘭身体不好么?怎么脸色如此苍白?”
到底白之卿还是没忍住,手里握着茶杯端起又放下,抬眸视线却落在顾钊身上。
顾钊脸上没有多大变化,他坐在沙发上,表情坦然,直言说道:“夫人受伤了,因这事不好张扬,也没有通知亲家,是我做的不对。”
白之卿眉头紧蹙,立刻站了起来,喉咙滚动,情绪有些紧张,急急说道。“怎么回事?”
关切是真心实意,白秀蘭心中微动,也站起来。
“没什么大碍,已经好了。”
白之卿仍是有些不放心,白秀蘭身形孱弱,刚刚动作间又小心翼翼的避开胸口位置,根本就是有伤在身的模样,抿了抿唇却不知该说什么。
“之卿你放心,秀蘭在顾家受不了委屈,这回是意外,绝对没有下次。秀蘭如今已经是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起色差点,看起来凶险。”
顾老太太适时就地的插话进来。
白之卿回头看了看顾老太太,在场几个人看下来,到底还是得罪不起,垂了眸子坐下。
“秀蘭可要好好养身体,不然母亲又要念叨。”
心里酸楚的很,恨不得找个人打一架宣泄。
顾钊忽然开口:“等过几日,我闲下来,就陪夫人回去,让亲家不要太多挂念。”
白之卿没有看他,目光有些涣散,不知在想什么。
一旁白秀蘭接话:“督军说的是,大哥,过几日我就回去。”
有些事面议更好。
顾老太太坐了一会儿就乏,也到了午饭时间,就起身说要先去准备。
白之卿也跟着站了起来。
“秀蘭,我先回去,商行里还有事,改日再来看你。”
“大哥,我送你。”
顾钊也站了起来。
“白先生感觉徽州如何?”
白之卿回头看他,沉默一会儿才开口。
“人杰地灵,物宝天华,是个好地方。”
顾钊笑了笑,声音低沉。“那白先生是愿意在徽州发展下去?”
白之卿渐渐收敛神情,他直觉顾钊话里有话,可自己应该是没露出什么马脚。
“督军的意思?”
顾钊说道:“白先生是否有独霸徽州商界的野心?”
白之卿表情一凛:“不是有叶家?”
他什么意思?难不成……
顾钊眯了眼睛:“算起来,白先生是我的大舅子,我应称你一声大舅哥了,若有志向,我自是会助你一臂之力。”他的视线落到白秀蘭身上:“夫人别在外停留太久,你伤势未好。”
说完这话,他转身上了二楼书房。
白秀蘭送白之卿,一直走到门外,白秀蘭吩咐侍卫在门口等她。
“大哥得知消息了?”
白之卿点头,他慢慢的朝前走着。
“大哥,你需要筹备战资。”
白秀蘭声音不大,却十分坚定。
“这年头,靠谁都不如靠己,今日督军算计了别人,明日不知死的是谁。”
白之卿突然止住脚步,他快速转身,眼睛沉沉看着白秀蘭。
“你受委屈了。”
他的黑眸中情绪翻涌,咽了下喉咙,半天才沉沉说道:“我会带你离开这里,过不了多久。”
白秀蘭出嫁那日,是他送嫁。
白秀蘭笑了,往时那份骄傲又回来了。
“不是你带我离开,是我名正言踏出官邸。”
她眸子亮光闪过:“大哥,我需要你的帮助。”
白秀蘭身上有伤,作为病患,她午饭晚饭都在小洋楼里吃。
段晓玉出来两次,都看到白秀蘭坐在沙发上,姿态沉稳,手里握着茶杯静静的喝着茶。
白秀蘭长相并不出色,比起段晓玉要差上好大一截,她冷哼一声,真不知这督军什么品位。堂堂一方霸主,找这样丑陋的妻子,带出去不嫌丢人。
白秀蘭正好就抬头看过来,接触到段晓玉的目光,她弯起眸子笑的十分灿烂,点了点头,却一句话都没说。
段晓玉鄙视别人被抓了包,表情一时有些难看,刚要说些什么,那白秀蘭已经转过头专心致志的喝茶。
段晓玉一股子气憋在喉咙里怎么都发作不出来,蹬蹬的快速进屋,关门的时候门板发出巨大声响。
白秀蘭有些累了,可她并不想进卧室,莫名焦躁。
这情绪让她有些懊恼,白秀蘭已经好久没这么失控过,她心理素质一向不错。如今却因为顾钊轻描淡写一个动作,就乱了心神。
她想喝酒,可身上有伤,自制力让她住了喝酒的念头。
心烦意乱的想着以后,自由?安逸?颠簸?飘零?
风雨飘摇的民国,还要再乱上几十年,等攒够了钱,她就到国外去。置一处宅院,养一两只动物,兴许很好。
她想的入神,也就没注意到旁人的靠近。
“夫人在想什么?这般入神!”
身旁沙发突然陷进去一大块,男人身上混合着烟草的温热气息扑面而来,白秀蘭猛的抬起头,就撞进那双带着淡淡笑意的深邃眸中。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白的地雷,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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