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到底...是什么?!”
李炽满面通红,眼中布满了血丝。他额头上一道道青筋突起,冷汗顺着脸颊蜿蜒而下,很快就浸湿了衣领。
更严重的情况还在后面。
原本刀削斧凿一样深刻的轮廓,渐渐的蒙上了一团黑气。他的胃在不断的抽动,食道涌上的腥甜即将喷薄而出,让他不得不用尽所有的力气压制下去。他额头的温度高的惊人,整个人的四周都隐隐有金色的光影在不断的闪烁,皮肤表面仿佛度了一层金粉,到处都泛着金属的光泽。那金光变幻不定,时亮时暗,时隐时现。像是深海中游走的蛟龙,变化多端,隐隐还带着噬人的杀气。
许微秋记得这种感觉,和她以前触摸源晶时所感受到的一模一样。
原来这就是李炽的源力。
可是源力的运转不但没有减轻他身上的症状,反而加重了他的病情。他忽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整个胸腔都发出了震荡的声音,咳的撕心裂肺的,仿佛是下一刻就能把内脏通通都吐出来。
咳嗽让他的头部充血,整张脸又红又肿,青色的血管浮在肌肤表面,越发显得神情狰狞。他全身都在不停的发抖震动,几次想要努力撑起身体,可是手臂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最终只能颓然的倒在沙发上。
李炽努力的抬起头,勉强望向许微秋的方向,他颤抖着手指伸了伸,指尖还在微微的抖动,示意她扶他一把。
许微秋连忙走到沙发旁边坐下,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的外衣已经被汗水完全湿透了,触手之处冰冷粘腻,浸的肌肤一片冰冷。她一只手扶着他的身体,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试图缓和一下他紊乱的气息。
不直立还好,这一直立,李炽一直勉强压制的一口腥甜再也克制不住了。他一阵反胃,猛地推开许微秋的手,自己踉跄的想冲到洗手间。可是他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根本支撑不到那么远的地方。只勉强跑了几步,他就弯下腰,一口吐在了墙边,随即便大口喘息着,又是一身身的冷汗。
许微秋顾不得地上的呕吐物。她赶紧跟到近前伸出手,勉强接住了李炽颓软的身体。她费力将他挪靠到沙发上,就像是在照顾一个生病的孩子,一边帮他理顺紊乱的气息,一边轻声的安慰着他。
柔软的手掌一下一下落在李炽的后背上,节奏舒缓,轻重有度,竟然也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渐渐的,李炽呼吸的频率在拉长,咳嗽比之前小了许多。他依旧在不停的出着冷汗,可是身体的痉挛却渐渐停止了。
他靠在她的肩膀上,听着她从没有过的温柔声音,鼻腔里充满了她的味道,整个人平静了下来。
他闭上眼,脑子昏昏沉沉的,只觉得眼前有无数五颜六色的流星划过,在脑海里拉出一团团乱七八糟的线头。他再也无力思考,无力探究,只能跟随着身体的本能,沉沉的坠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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