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封母昨晚思考人生大半夜,恍恍惚惚,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第二天早早就醒了。
封子胥向来省心,上学从不迟到,因此封母也没多担心,而是去了宋祈年的房间。
小年还小,离开爸爸妈妈单独到陌生的环境,也不知道习不习惯。
谁知道刚到房门口,封母就发现了不对。
房门居然是虚掩着的。
封母心有疑窦,昨天她明明给小年关好了门的,难道有人来过了?
她轻轻推开了门,房间内一片昏暗,厚重的窗帘遮挡住光线,只有微弱朦胧的晨光透过缝隙钻进房间里。
尽管视线并不清晰,但封母还是一眼看到了床头那个熟悉的人影。
她按下开关,房间内一圈清浅柔和的氛围灯瞬间亮起。
“小胥,你在这里干嘛?”怕吵醒宋祈年,封母声音放得极低。
其实在封母来之前,封子胥已经在宋祈年的旁边待了好一会儿。
他不明白,明明自己与宋祈年只隔了一堵墙,为什么还是觉得不太够,想要近一点,更近一点。
“妈,我可以带阿年去学校吗?”
来了。
又来了。
封母感觉自己还没睡醒,要不然怎么能看到这么离谱的画面,听到这么离谱的问题。
你昨天才认识人家,为什么今天就想要他陪你上学。
“应该不行,小胥,小年需要安静休养,受不得累,你如今一天的课业很满,更要早起,不利于小年的身体健康……”
封子胥虽然才十岁,但已经连跳好几级,目前正在上初一。
听到这个回答,封子胥难掩失望,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他走后,封母在客厅站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唤道,“管家。”
“夫人,您有何吩咐?”
“你去找苏医生过来。”
管家有些担忧,踌躇道,“是少爷的病……”
“不是,我觉得我有问题。”
封母怀疑自己出现了癔症,要不然怎么听到儿子叫她“妈”了。
生封子胥这么多年,她怀疑过自己是个冰箱,才生了个“冰块”,都没奢望过他能叫自己一句妈。
从昨天小年来家里开始,他就不太正常了。
不是她疯了,就是他疯了。
……
“夫人,您身体好得很,也没有任何精神类的疾病。”
得到医生的肯定回答,封母还是将信将疑,她把昨天到今天早上封子胥的异常描述清楚,问道,“苏医生,小胥这种情况是正常的吗?”
苏医生沉吟,“您说的这种情况倒是罕见……”
“不过也不必过于担心,子胥愿意主动亲近旁人,甚至产生这样浓烈的兴趣,或许正是好转的前兆,建议不要过多干预,静观其变,我会定期过来给子胥做检查。”
封母听罢,一颗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
原来不是她疯了。
可能小年就是小胥的福星,他一来,小胥话也多了,人也不木了,甚至还会开口叫妈,看来好转是指日可待啊。
不得不说,封母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因为她忘记了一个隐藏的即将爆发的大炸弹。
但是在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封家还是度过了一段和谐而美好的时光。
封子胥像个小奶爸,对照顾宋祈年这件事尽职尽责,且一丝不苟。
每天早晨上学之前,必去看宋祈年一遍,将他要吃的药准备在床头,再写好便利贴。
下午放学也有了盼头,在车上都要和宋祈年视频。
问他吃了什么,做了什么,累不累,困不困……
甚至连洗澡都是他一手操办,绝不让外人插手,比亲兄弟还亲密三分。
封父封母以及满别墅的保姆都没了用武之地,明明是个少爷,却干着保姆的活儿,乐此不疲。
并且,封子胥也有了鲜活“人气”。
毕竟再怎么体贴,他也只是个十岁孩子,照顾人这事上终究是经验不足,以至于封子胥不得不时常与封母“交流”。
“妈,能不能让医生给阿年换些药,这些喝着太苦了……”
“阿年衣服不够穿了,妈,我陪阿年去买衣服了。”
一天说的话,能有之前三年加起来还多。
导致封母耳边一直萦绕着“妈”、“妈”,却没有一件事是关于她的,她就宛如一个工具人。
行吧,谁让是自己亲生儿子呢。
……
宋祈年是独生子,从小因为身体的缘故,很少出门,也没去上幼儿园,所以基本没朋友。
封子胥是第一个。
骤然遇到这么体贴的哥哥,他在不习惯中逐渐学会了接受。
两人的关系日益亲密,宋祈年也对封子胥多了几分依赖,甚至无师自通地开始对他好,关心他上课累不累之类。
这番,封子胥可谓是无比受用。
连人都变得无比正常,半点看不出“有病”的样子。
看着儿子一天天变得好起来,封父也是老怀安慰。
直到宋父宋母处理完急事从国外赶回来,打算将宋祈年接走。
这可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
“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