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家众人期待的心被她的淡漠眼神弄得无比忐忑,他们现在对她而言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外人”,这该如何是好?
……
陆遇宁率先拉着谢昶宸进了西暖阁,才低声开口。
“钧之,我觉得你这太子府的守卫有些松懈了,随便让人乱跑,下次别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谢昶宸欲言又止,“阿宁,其实……”
“嗯?”
刚才的提前招呼没打好,现在众人就在身后,谢昶宸实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不过陆遇宁也不纠结,她找了个椅子坐好,对刚进门的席家众人道,“谁是病人?”
陆遇宁的想法很简单,她是个大夫,莫名奇妙来找她,自然是有病求医,不过席家众人听到这话,面面相觑,他们身体好着呢,也没病啊。
最后还是年迈的席丹臣缓缓坐下来,尽力露出这辈子最和蔼的笑容,“小……姑娘,麻烦你了。”
眼前的老人两鬓斑白,脸上镌刻着岁月留下的沟壑痕迹,背脊挺直如松,整个人极威严深沉,但笑容却出奇地亲切,陆遇宁刚才被打扰的火气也逐渐消散。
“老先生,请伸出手腕。”
陆遇宁掏出脉枕,搭上老人的脉搏。
她诊脉的时候,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尤其是席姣钰,她又感受到了那种心口闷痛的感觉,不过这次是因为喜悦,她敢确认这是姝儿无疑。
真好,她还好好活着,没有……没有……
想着想着,席姣钰的眼眶控制不住地又红了起来。
陆遇宁细细诊脉后,收回手,“老先生,您的身子很康健,除了有些过喜过思,烦虑不寐外,并无大碍,此类病症随便一个大夫就能诊治,倒无需专程找过来。”
“严总管,劳烦拿纸笔过来。”
陆遇宁虽然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但毕竟是老人家,来都来了,她还是尽职尽责地写好了药方,交给他们,就打算离去。
三师兄的身子每况愈下,这次生辰恐怕是最后一遭……她需要提早去布置一番。
谁知道药方刚交过去,她就被人拽住了手腕,力道还不轻,像是生怕她离开了似的。
陆遇宁一惊,飞快挣脱了手。
由于动作稍显急促,颇有种洪水猛兽避之不及的感觉。
席姣钰望着落空的手心中一痛,她通红着眼眶,“我……”
陆遇宁朝后退了半步。
“夫人,有话好好说,别靠近我。”
幸好小金最近在冬眠,如果不是她动作快,下一秒怕是面前就横躺了个人。
至今除了她的师父家人外,也就是太子不会被小金攻击,毕竟之前天天接触,气味身体也都熟悉了,但是其余主动靠近她的人,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都会被无情攻击。
看着她疏离躲避的动作,席姣钰面色苍白几分,身子摇摇欲坠,席君羿和席则灵飞快将她扶住,“母亲!”
席姣钰眼神哀戚地望着陆遇宁,“姝儿,我……”
陆遇宁狐疑道,“夫人,我姓名中并不带“姝”字,想必你是认错人了。”
陆遇宁感觉很是莫名其妙,这一家子怎么奇奇怪怪的。
莫名其妙没病来找她,莫名其妙拽住她,又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
如果陆遇宁是个温柔可亲的性子,怕是会细细聆听她的故事,但她对陌生人属实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况且还有事要忙,没时间和他们闲聊。
她给谢昶宸递了个眼神,“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席家众人看到她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心下焦急,席姣钰更是疾走两步,“姝儿别走,求你别走……我是你母亲啊!”
母亲……
听到这两个字,陆遇宁感觉脑子“嗡”了一下,猛地转身,眼神冷得极为可怕。
“夫人,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