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地理位置,搁几十年后,最少八位数打底儿。
小李子又跟老太太争争讲讲的,最后定下来一万八千五百元。
黄钟也是干脆,直接交了一千块定金,至于过户什么的,那还得等些日子,他得把户口迁过来之后的。
等到从小院子出来,小李子还埋怨黄钟心急,要是再抻抻,肯定还能再讲下来千八百的。
老丈人脸色一沉,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通数落。
黄丁丁一瞧,这可不行,连忙扎进老爷子怀里:“姥爷,我爸爸有钱,给你就留着嘛,留着嘛。”
老爷子嘴里一声长长的叹息。
出门的时候,黄钟给丁猛留了个地址,就是烟袋斜街那的。
跑了三天时间,把所有的关系都办完,黄钟还抽空领着闺女去她娘坟前看了看。
很快黄钟又得马不停蹄地返回首都,这一次,几乎全村的人都出来欢送。
这年头,小山村出息一个人,老不容易了。
老赵也显得特别兴奋:“小黄啊,上回送你,我这喇叭都吹得一点不尽兴,今天非得好好给伱整一个!”
你可拉倒吧。
黄钟使劲拍拍他的肩膀:“老赵啊,我在京城等你。”
老赵一愣,随即呲牙一笑:“好,那我就努力争取争取。”
去大城市,谁不想啊?
黄钟点点头,目光掠过拉着小芳的赵大嫂:“老赵,我送你四个字,莫失莫忘。”
说完,他背起黄丁丁,快步走上小路。
莫失莫忘,啥意思?
老赵呆呆地站立在秋风中,手里的唢呐还真就忘了吹。
折腾了一个多星期,黄钟终于又风尘仆仆地回到首都,都已经过了国庆节。
这时候的国庆,可没有什么黄金周,就放一天假。
周一的早上,黄钟骑上自行车,前往国家音乐学院,车座前面,还驮着黄丁丁。
学校的校址,还是前海西街17号的旧址,87年之后,才陆续搬迁的。
这里基本可以和中央音乐学院并列,是培养音乐人才的摇篮,尤其在民乐方面,放眼全国,更是独树一帜。
校园不算太大,学生不算太多,但是随便拎出来一个,几十年后,可能都是某一个领域的领军人物。
黄钟怀着敬意,静静地立在校门口,凝望良久,然后就又一次被带进保卫科。
幸好他带着录取通知书还有户口和粮食关系,不然的话,没准就要被当成拐卖小孩儿的人贩子了。
保卫科的同志也纳闷:前几年刚恢复高考的时候,倒是有些结婚生娃的大龄学生,可是也没领着孩子来上学的啊?
等黄钟在教导处办理完入学手续,这才被一名教导干事领着,前去教室,黄丁丁是爸爸的小尾巴,自然也跟着,搞得那名干事直皱眉:听说是关系户,看来果然是真的。
黄钟被分配到二胡器乐班,屋里正有一名教授在上课,教导干事敲敲门,然后顺利完成结交,就赶紧闪人。
讲台上是院里为人最为耿直,教学最为严厉的安教授,可别撞枪口上。
黄钟站在门口,身后的黄丁丁扯着他的后襟,探头探脑。
教室里不到二十名学生,立刻响起了窃窃的笑声。
讲台上的安教授不到五十岁,一脸严肃,他皱皱眉,然后冷冰冰地问了一句:“你们两个谁上学?”
黄丁丁探出小脑瓜:“我爸爸上学,我爸爸很厉害的!”
“这么厉害,那就不用来上学了。”安教授依旧非常严肃地说着。
小脑瓜立刻消失在黄钟身后,这时候,下面的学生里面,有人举手站了起来:“安老师,这个人确实很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