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邯郸突然变得风平浪静,大清早城门悄悄地开了之后,竟然没有秦军上来招呼他们一波如雨的弩箭。
到了中午,进出的人开始多了起来。
秦军似乎撤退了。
然而平静的中午刚开始,鹿泉沦陷的战报递到了郭开手中,他觉得难以置信。
当初李牧为了守住这个太行山东部的门户,从附近郡县,调集了十万大军守住鹿泉。
“那可是十万精锐郡县兵啊,”郭开脑瓜子嗡嗡的,那也是守住赵国最后的精锐了。
鹿泉被破,石家庄兵力悬虚,落入秦军之手,那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郭开找颜聚商量。
颜聚一阵头大,他现在光担了个左将军的虚名,手里又没有兵。
可石家庄失守,邯郸早晚遭殃。
他只能故技重施,拉起一支农民军严守邢台。
郭开见他这波操作,只能寄希望于庞煖回防。
七十老将庞煖此时也收到鹿泉的战报,战斗以秦军最惯常的夜袭开始,一直战斗到了天大亮,时间长。
在那个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成列的狭小出口,竟然一万一万地填进去了十万人,县令都尉战死,最后城破之时不足千人。
庞煖莫名地感受到了一股,他悲壮地紧紧握住战报,只恨自己身在燕国,不能亲自上阵杀敌。
这时,白光一闪,一个羽扇纶巾的小公子出现在他面前:“庞老将军,别来无恙,我是秦王派来的使者。中国有句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相信庞老将军一定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寂静之中,只有火盆中的炭在噼剥作响,可营帐内的空气似乎比屋外还要冷上几分。
如今庞煖已七十高龄,并不比他在燕国的对手剧辛年轻多少。
虽然须发皆白,铠甲也经岁月蒙上了一层包浆,但看上去仍威风凛凛。
赵正见他冷冷地盯着自己,咳嗽一声,径自坐了下来:“我们秦国对待庞老将军这样的人才,条件是极其优厚滴,不仅每年加工资,打下蓟城就册封为老将军的封地,以后升级老将军为秦国集团高级合伙人,每年给你一定比例分红,老将军认为如何?”
赵正一顿胡吹,不由得口干舌燥,倒了一杯水给自己润润喉咙,一边斜眼瞧着庞煖脸色。
庞煖冷笑一声:“你是在叫我背信弃义?”
他老了,可他不是廉颇。
要是再年轻二十年,他非把这个使者斩了不可,然后余生都与秦国血拼,可现在不行。
他本来很看好李牧,甚至觉得有他在,赵国中兴有望,于是拼着七十高龄,豁出性命也要攻打燕国。
可现在,李牧被赐死,倡后之子被扶上位,郭开之流当权,能拯救赵国的,只有他了!
他冷静地说道:“使者请回吧,容我考虑考虑。”
赵正轻摇着羽扇,悠悠地说道:“庞将军,形势已不容你考虑了,此刻鹿泉已落入大秦之手,石家庄岌岌可危。一旦石家庄被破,将军就会背腹受敌。而大秦上可转攻保定,下可兵临邯郸,到那个时候,我这些条件就不作数了,将军是个明白人,不如现在就赵某一个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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