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嬷嬷,何必呢,来的都是客,”说着,赵正打了个响指,变出了一大锭金元宝,托在手上。
“哇!”老鸨子看得眼都直了,正要去接,赵正把手一缩:“别急嘛,给我们来个最好的房间,要最好的酒菜,要最漂亮的姑娘。”
“这……”老鸨犯难了,转眼又满脸堆笑说道,“有有有,几位公子快快里面请。”
赵正巍然不动,用眼尾给了老鸨一个揶揄的眼神:“嬷嬷真是一点也不老实,今日郭开郭公子在此,怕是把最好的房间和最漂亮的姑娘都占了吧?”
说着,赵正就扯开嗓子大喊道:“郭开!郭开!”
“我的爷爷!我的祖宗!郭公子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老鸨子急了,搂住赵正就要捂他的嘴。
这时,只听二楼凭栏处,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哪个叫你爷爷的名字?”随着话音便显出一个五短三粗,黑皮猪刚鬣的身形来,在身边一众美艳小姐姐的衬托下,显得尤其像个缩小版的二师兄。
赵正连忙上前说道:“久闻郭兄大名,今日来到贵宝地,特来拜会。听说郭兄不仅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品味更是一流,只有跟着郭兄,才能吃上最好的酒菜,泡最好的妞儿,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哈哈哈哈!”
站在郭开身边的妺子们,看起来确实更有气质,这点倒也省了赵正口是心非。
“人家都特意找上门来了,你们还不快去把这位公子请上来,”郭开见他如此识趣,连忙吩咐他身边的小姐姐道。
他此时虽还不知道赵正姓甚名谁,但心里早已将他引为知己。真可谓高山流水遇知音,他今天要跟这位小贤弟好好叙叙。
待入了席,漂亮小姐姐们陪各人坐定。
郭开给赵正倒上酒,问道:“贤弟打哪来,探亲还是贩货?这都城里就没有哥哥摆不平的事,你只管开口。”
赵正知道这是探他底细,于是说道:“小弟姓赵,来自秦国,也不为别的,今日实在只是为了与郭兄交个朋友而来,别无他意。”
郭开摇扇子的手一下慢了下来,本来只有两道缝的眼睛,此刻更是眯成一条缝。
赵正也看着郭开,别看他现在不到二十岁,但并不是傻子,显然他秦国的身份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
不过昨晚,屠睢在一分钟内给他准备了郭开的全部资料,他知道这些话只会让他认为,大概又是哪个秦国高官给他送钱来了。
“贤弟真是爽快人,”郭开打量了一番赵正,心想不如先与他交个朋友,于是举起酒杯说道,“若无闲事,这几日愚兄就带你去四处游玩一番。”
“哈哈哈哈,好好好,若是能借郭公子的光,认识几位大人物就好了,”赵正说着,就从袖子里拿出一包大金锭,假装不经意间,露出了一点。
通过郭开就能搭上公子偃,而魔钢砂就掌握在他父王的手里。
“哈哈哈,好说好说,”郭开不动声色把金锭收了起来,一掂约有千两,可把他乐了个不行,当即就给小厮使了个眼色。
小厮立刻会意,向赵国王宫去了。
而赵国王宫深处,大腹便便的公子偃此时正在花园里溜鸟,溜的是正经鸟。
一只装在牙雕八角笼里的南路红子,叫口慢而清脆,十分好听。
南路红子赵国有得是,但不同的是,这只是燕王喜送给他的,还附了一封信,说这不是市面上买的,而是挑时节抓的,从五百只里,特意选出了那么一只,话里话外把他当未来国君巴结,这让公子偃十分受用,连带着这只鸟也眉清目秀起来,不时带出来溜溜,不过他坐在这里另有目的。
如今他已年近五十,父王也已七十高龄,却仍把持着朝政,哪怕现在几乎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了,还是不放手。
好不容易弄走了赵侑,王位却还没落到他手里,这让他很是烦闷。
御花园离父王的寝宫并不远,他每天坐在这儿,就能看到哪些大臣谒见了赵王,更重要的是,能看到御医来过几次。
最近御医请平安脉的次数似乎在夜里又增加了一次,这让他坐在这里的心思,又有些激动。
这时,一个公公来报,郭家的小厢求见。
赵偃一听,便知道郭开又来找他吃喝玩乐,于是说道:“叫他不用进来了,一会儿我换了衣服出去,还叫那软轿停在南角门。”
“是,”公公应了一声。
过不多时,南宫门外的一乘红漆描金花的六抬轿子,就直往春风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