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日,一则流言就在药厂里流传开了。
说前一日有人往药厂的药泥里投毒,结果被林监事给抓了个现行,林监事还被那人给扎伤。那人被押送到京兆府以后,受不住刑,承认了自己是景王府东王妃派来投毒的,因东王妃嫉妒西王妃比她得宠,便想以此陷害西王妃。待药厂的药吃死了人,西王妃就栽了。
因景王府里有两位王妃,所以居东苑的常乐公主就被称为东王妃。居西苑的梁嫤为西王妃。
这条流言在药厂相传甚广。
徐长贵在药厂中也听闻了,勒令众人不准在私底下谣传。还辟谣说,林监事休息,乃是因为身体不好,根本没有奸人投毒一事,倘若再听到有人私底下胡乱传言,便扣去月银云云。
世上的事就是这样,你不禁止的时候,大家好似也没有那么关心。
一旦上头说,勒令禁止!
大家反而愈加感兴趣!
勒令禁止之下,留言反而传的越发细腻起来,连景王爷和西王妃一道去林家探望的事情都被扒拉了出来。
“你想啊,倘若真的只是生病,不是被奸人所伤,景王爷怎么可能带着王妃一同去探望?”
“那林家不是西王妃的娘家人么?”
“什么娘家人,听闻西王妃也是第一次登林家的门,在嫁到景王府以前,从没有去过林家的!”
“这么说来,这件事是真的了?”
“那必然是真的呀……”
“咳咳……”
几个药厂的工人正聚在一起小声的说着话,突然有人清了清嗓子。
几个人立即停下话音,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忙碌起手里的活计,相互却仍以眼神交流。
好似在以眼神道:“就是这么回事!”
不多时,便看到徐长贵带着人,从厂房里巡视经过。
工人们相互挤着眼睛。
待徐长贵等人离开,他们便又立即聚在一起,小声嘀咕起来。
工厂里的工人来路颇广,都是久居京城的人士,相互之间或都认识,往上数几代或能攀上亲戚也不奇怪。
便不知怎的,药厂里的消息就从药厂的工人中渐渐传了出去,一些士大夫家中的家仆也有所耳闻。
便有些人将这消息当故事讲给了自己主子知道。
消息越传越广,便有御史盯上了这件事,认真打探了一番,向圣上上了折子,参了景王和京兆尹一本。
折子道,景王同京兆尹为了袒护常乐公主,便至百姓安危不顾,包庇纵凶投毒的常乐公主。待那投毒之人招供之后,故意杀人灭口。为了摆平此事,景王还亲自上门安抚林家人,云云。
圣上见到折子,十分生气。
若说京兆尹袒护常乐公主他还能相信,李玄意是会袒护常乐公主的人么?
常乐公主虽在内宅,却也是听闻了这件事。
“怎么办……怎么会弄成这样?”常乐公主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怎么会被人抓住?又怎么会供出我来?一定有人在里面搞鬼!这件事应该很顺利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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