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是想办个听课证,在音乐学院听听课,然后请您点拨一下。”
“哦?还是个长期计划?”
“啊,对,”季铭点点头:“暂时也没有什么要唱的计划。”
边上当自己哑巴的女孩子,终于忍不住了,眼睛发亮:“你已经唱得很好了,我听过你的《药神之歌》呀。”
“……谢谢。”
邹教授摇摇头,也没怪这个女孩子,大概除了少数脾气古怪的,人老了之后对小孩儿都比较有包容心吧:“好,咱们先唱两句,试两个音。”
“好。”
钢琴响起,试了一个“哼”,一个“啊”,从头顶用劲一直试到下腹发声。
“《花非花》会唱么?”
“会。”
王明宗确实给季铭布置了不少晨功课,《花非花》也是声乐教学的指点曲目,季铭也唱过不止一次了。
邹教授弹琴,季铭唱,一首歌下来,倒是流畅的很,她也没有打断说什么问题——其实有点像是健身房的体侧,她在摸季铭的底,算是摸出来了,毕竟经验丰富。
“你挺神奇的。”
季铭差点没绷住,他挺皮的,但是今天没敢皮,但是被邹教授这一句神奇,搞得差点破功。
“啊?”
“怎么说呢,乍一听,水准已经是特别高了,是专业的声乐演员水平。尤其是某些部分,比如一些情绪一些词儿上,都处理地很到位了。可是细细地听一下,差两分游刃有余,像是一条断断续续的路,踩在实地上你就很稳,踩在坑上、断处,哎呀,你是飘过去的,靠着惯性带过去的。”
季铭连连点头,他的声乐水平,大部分是靠平时的练习,以及《西贡小姐》的试炼上来,属于以点带面,一定是有没被带上来的地方,那就是所谓的坑,所谓的断断续续。
不愧是声乐教学大师。
但在邹文琴,她也真是吃惊,作为一手教出了龚霖娜、吴壁霞、雷加等一批歌唱家的大师,她见识很广,但是自己从野路子往上走,能走到季铭这个程度的,也真是极其罕见了。
基础不牢,天花板就低,可季铭就好像是在一块砖头上,硬生生建了一座楼出来——跟空中楼阁几乎无异了。
果真神奇。
这就是天赋?
邹教授兴趣上来了,学生希望遇见好老师,老师也绝对是希望碰见好学生的,尤其是这种功成名就的名师。
本来是她是打算试一试,然后给他排几堂课——因为季铭明显不是走民族声乐的道路,而是歌剧音乐剧那个领域,那么需要她的,也就不是她在民族声乐方面的经验成果了,而是单纯在声乐领域的奠基。
但现在,她决定多试一试。
这一试就是一个多小时,从颅腔、胸腔到腹部,从肋骨的打开,到喉咙的打开,当然最重要的还有气息,以及除了声音之外的,比如节奏感,还有对歌词的想象力——这当然是季铭的优势,歌词一出来,他脑子里都能上映一部电影了,跟其他干巴巴想不出意境的学生,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越试越觉得,宝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