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受欢迎啊。”
“你这个口气,我总觉得你是在嘲笑我,是不是特看不上这种沸反盈天?”季铭调侃他,如果二十年前,楼烨被封杀之前,可能会。但现在的他,不会了。
电影竟然是个黑白片子,和《默》快节奏增加可看性背道而驰,《兰心》是个观看门槛非常高的电影,信息量庞大而混沌,镜头虚实难测,实验性质浓郁,或许说是个很成熟的实验——尽管如此,季铭在看完之后,还是享受到一种独属于电影创作者的酣畅。
我怎么想我就怎么拍,我怎么想我就怎么剪,你们看到的,就是我想做的。
很爽。
不过《兰心》在媒体和观众那里,得到的评价就复杂很多了,从大量半路退场的观众就可以看出来——前后两部华语片,《兰心》的热度没有《默》的一个零头,报导和讨论就是这样的,旱的旱死,涝旳涝死。
“《兰心大剧院》首映反应两极,热度远不及季铭新作《默》”——这种标题几乎在季铭走出放映厅的时候,就能想到了。后面也果不其然,中文媒体拿这个当标题的,不是一两家。
倒是巩立的表演得到不少观众的认同,认为她可以一争影后。
看完《兰心》的季铭,本届威尼斯电影节,第一次被记者现场抓住,是国内的记者,熟人,六公主的人,她也是凑巧,本来是抓楼烨他们的,楼烨有一个专访,是给了独眼浪,所以六公主打算在出口聊几个问题,正好抓住季铭。
“季铭,看完了觉得怎么样?”
“挺好,很非同一般的体验。”季铭回答了一句,然后就把她推给楼烨:“你找正主去,我今天回答了几十个问题,脑袋有点胀,先告退了。”
没办法,只能目送他走。
……
安静的威尼斯,其实很小城镇,尤其对于熟谙江南水乡的季铭来说,除了一些异域风情之外,确实看不到符合它煊赫名声的博大。
只不过它甚少有安静的时候。
季铭跟莫瑞斯走在小河边儿的时候,就难得的享受了一次威尼斯的安静——莫瑞斯是个秃头英国佬,年纪并不大,对于英国人来说,这很正常。
他是一位音乐剧制作人,当然也是电影制作人。
“我觉得《默》非常适改编成音乐剧,它有现成的舞蹈,段落式的的结构极其适合舞台,虚实结合的剧情同样会吸引观众,”莫瑞斯是通过电影节组委会联系的季铭,一听音乐剧,然后看了看他的履历,季铭赶紧就答应了。
免费的老师啊。
“是么,您能说的具体一点么?”
唔,说的具体一点,我回家好参考着做一做。
莫瑞斯完全想不到季铭的险恶,他以为季铭对此很感兴趣——如果他知道季铭曾经的伦敦之旅,可能会更坚定这一看法。所以他非常热情地给季铭分析,为什么他觉得《默》很适合改成音乐剧,而且是很“高级”的那种悲剧。
说到激动处,他描摹着在黑暗的舞台上,季铭身处光柱里,形单影只地跳着《寂静湖》,苍凉幽远的音乐响起,黑暗里影影绰绰的合唱演员们,泣诉着这最后的灿烂和光华,提前为生命的终结哀歌……
哇哦。
太美了。
“您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非常好。”
“所以您同意合作了是么?”莫瑞斯瞪大眼睛,等待季铭的确认。
季铭还沉浸在莫瑞斯帮他描摹之后,越发完整的音乐剧《默》的想象中:“我觉得它马上就要出现了,尽管还没有十个月,但我已经等待它很久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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