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老二挺过了四六风,但让新生儿夭折的病仍然数之不尽。没长到一定年限,取大名实在没必要,谁知道什么时候老二就得病死了。
就如老大,老大是他前妻的第三胎。
前面的两胎都病死了。
夭折的孩子,没福气来到人间,不算是他们真正的孩子。
虽然丈夫没将话说透彻,但心细的黄英子还是听到了徐三儿对她身旁孩子存有的悲观心态。她一个生头胎,头次当娘的人,听到这话,还没法保持如徐三儿一样的镇定自若的神色……。
她眼睛噙了一点薄泪,“那老二的小名总要想一个。”
很少有人能精准的叙述出她此刻内心的情绪。
头胎的孩子,大多是活不长的。
每一个当娘的人,在生下头胎后,或多或少就会从旁人的口中听到、或者敏感的发觉到这一件事实。
“就叫栓子吧。”
徐三儿想着心里头的贱名,没找到合适的。村子里例如“狗蛋”、“狗剩”、“铁柱”之类的贱名已有人取过了,再叫就不合适了。
他瞅了眼屋子里的器件,最终瞅准风箱下面不断闭合开启的气阀。栓子,也有塞子的意思。栓子,也是个贱名。而这个贱名,附近人还没有取过,正合适给老二当小名。
“栓子?”
黄英子点了点头,“就叫他栓子吧。”
说话间,徐从、陈羡安也从次卧走出了房门,他们见主卧没关门,于是顺着路入了屋。
甫一进屋,陈羡安便嚷着要抱孩子。
固然她对黄英子有些看不顺眼,可不管怎么说,黄英子都是她的婆婆,她总要顾忌一点徐从的面子,做做表面功夫。
其次,虽说黄英子和她不太对付,但……孩子是无罪的。
趁着陈羡安抱孩子的空档,徐从和徐三儿说起了话,“我和羡安回乡,不好不去一趟徐书文的家,他婆娘生了孩子,孩子我……还没看一眼,说不过去。”
徐书文和他化解了仇隙,两人重新称兄道弟。
这兄弟的儿子,他不能不去看一眼。
“你去吧,这点小事和我商量什么。”
“他现今有了孩子,还能对你做什么不成?”
徐三儿往灶火里加了一些干柴,顺口道。
徐书文有家有室,不是单身汉。纵使两家再有仇,光天化日的,也不会算计徐从和陈羡安,所以他对此并不担忧。
“好,那我就去了。”
人老是精,徐三儿说没问题,徐从也就能大胆的放心去。
毕竟徐三儿不会拿他的生命开玩笑。
“栓子。”
“这个名字好,公公取得好……”
陈羡安抱着孩子逗弄的时候,黄英子将栓子起名的事告诉了她。
“栓子”这个名字着实不算好听。
只是她当儿媳的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能违心夸赞。
有了徐三儿的话,徐从和陈羡安再无忧虑的前往老徐宅走亲戚探门。理由应当的,他们得到了徐书文以及其妻田慧兰的热情招待。在招待之余,他们拿出京八件的点心送给了徐崇仁这个四个月大的娃娃。
未长牙的娃娃当然不能吃点心,这点心名曰送给孩子,实则送给父母。
“只是燕京工业专门学校而已……”
“算不得什么。”
徐从摇了摇头,说道。
他的成绩固然在新野是不错,可到了燕京,就一般般了。所以入的并非是有名大学的高中部,只是普通的工业专门学校。
“你还能去求学,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