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些东西,我不了解。”
田慧兰局促不安的用手绞着下厨时穿的围裙,她面带犹豫道:“只是见一本新书被烧了,怪可惜的。我爹说了,得爱书敬书惜书。哪怕是不看的旧书,也得好好的保存。”
她出身书香门第,爹是前清的秀才,最重书籍。
故此,在得知徐书文准备烧书时,她内心争斗了一会,将心里面迎奉男人的想法规矩压制了下来,选择入书房劝阻丈夫。
只不过待她进了书房后,却发现了徐书文不为人知的另一番面孔。
时间会冲淡一切。
俩夫妻在书房待了一会,田慧兰就打消了自己的固念,她又^_^文,于是她认为是自己刚才看岔了眼。
“一本书而已,我现在不想看它。”
“烧了。”
“它是徐从带来的,就得烧。”
徐书文用力坐实了身后的太师椅,他掷出去的话带有力量,“我待他是客,是因为堡子里不能缺了他,我烧书,是因为他害死了我爹。一者为公利,一者为私利。族里的规矩大于一切,族人不需要一个小心眼的族长,但我爹他需要我这一个计较的儿子……”
他右手的中指弯着,在桌面上敲了几下。
“公私分明。”
“你心里晓得这件事就行,别往外面去传。”
他告诫妻子。
“行,我知道了。”
“我又不是大嘴巴,怎么可能乱传事情。再说,咱们是一家,我没道理会帮别家。我看你一直以来和徐从称兄道弟,还以为……你真和他再次好了?你早点敞开天窗说亮话,也好让我心里有点数……”
合理的解释,田慧兰相信了丈夫的说辞。
她听不懂什么仁义吃人,但能明白公心私心的道理。徐从毕竟是徐书文之前请回族里的副族长,哪怕期间两人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可还是更逆不了这一个事实。如果族长和副族长二人互为敌寇,那么徐氏宗族就永远好不了。
只能有一人去让步。
而让步的人,正是徐书文。
“娘呢?”
“让她也过来吃饭。”
徐书文见火盆里的火势趋于灭绝,只剩一两朵小火花。他心里没由来的得到了一丝的舒缓。可能是因为烧书,亦或者是得到了妻子的谅解。在心情变好的同时,他好整以暇的问道。
“娘?”
“她说见不惯徐从,这会应该躲到佛堂里烧香拜佛去了。”
田慧兰想了一下,回道。
自从徐老太太去上阳观敬香回来之后,就请附近寺庙高僧在徐宅开设了一间佛堂用以供奉祭拜。
吃斋念佛已经是老太太的常态了。
“我过去叫她。”
田慧兰朝屋子外走去。
“不用了,我叫娘。”
“你去盛饭吧。”
徐书文拦住了田慧兰,自言道。
新收的麦子碾成面粉后,蕴有一股特殊的香气。这股香气是日光照在地脉上,被麦子饱和吸收后,所酝酿而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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