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议声不少。
但,在考场里来回巡逻的考官与衙役却根本不理。
原因就一个,考试还没正式开始呢,只要考生们不随意走出号棚就行,其他事,一概不管。
辰时正牌,试卷终于发下来了,分别是《论语》、《中庸》、《孟子》各一题,五言八韵诗一首以及经义四题。
其中,三道四书题每道都要写200字以上,四道经义题则需要写300字以上。
时值清初,考题通常都比较正常,并无后来那等搭截题、割裂题漫天乱舞的怪相。
个中《论语》题为“孟武伯问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忧’”
直译过来就是——-孟武伯问什么是孝道,孔子说:“父母只为孩子的疾病担忧(而不担忧别的)”
意思是孝顺的子女应当爱护好自己的身体,不要让父母为自己担心。
《中庸》题为“子曰:‘道其不行矣夫!’”
直译为——孔子说:“中庸之道恐怕不能在天下实行了啊!”
孔子这是在感慨世人多愚,难以把握到中庸大道的真谛。
《孟子》题为“孟子曰:‘生之谓性也,犹白之谓白与?’”
直译过来就是——-孟子说:“天生的叫作本性,就好比白色的东西都叫作白色吗?”
五言八韵诗的命题则是《秋》。
以上这四道题就是本场考核的关键,同时也是三场考试中占比最大的四道题,考生能否中举,关键就在此处。
在审完了题之后,法海并未急着动笔,而是先把四道经义注释题给过了一遍。
这就是送分题了,只要不出现错别字或是犯忌讳的事儿,那就真没什么难度可言。
所以,法海一开始就先把这四道经义题先给写在了草稿纸上,而后逐字逐句地进行推敲,以力求完美。
随后又把五言八韵诗给拟了出来——枯草摇天黄,白杨醉霜紫。骢马嘶不归,秋风葬罗绮。
最后,方才集中精神专攻三道四书题。
第一题是谈的是孝道,个中人物有二,一是孟武伯,二是孔子,要想立意高远,就必须在第一句话就将二人都点到,且必须是代圣人立言,这难度本身就不低。
更令人头大的是大清就是以孝道来治国的,这方面的名家名作极多,要想推陈出新,太难了。
法海在草稿纸上拟了数条,却都难感满意,索性便先停了下来,先吃了些烙饼,而后又伸了伸懒腰,待得头脑清醒过来后,再次埋头推敲了起来。
只是,一直没什么头绪。
就在此时,左边传来了那位胖仁兄的呢喃声:“惨了,惨了,什么破题嘛,好文都被人给写完了,这不是要人命吗?”
得,敢情胖仁兄也被第一道四书题给难住了。
法海不禁为之摇头失笑。
可很快,随着一道灵光乍现,法海立马提起了笔,在草稿纸上写下了一行大字——圣人惟全,俟贤者能明之也!
这句话的意思是——圣人善保自身的用心,唯有贤明之人(指代孟武伯)方才知道究竟。
这,就算是成功破题了,接下来的承题自然就是引申出圣人惜身非为自身,而是为了尽孝。
思路一开,后头的论述,对法海来说,那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下笔当真如有神助,瞬息间便是一篇二百三十字的大好文章面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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