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现在这个破碎世界是假的？”万亦眉头微皱。

“可能是假的，也可能是真的，这就是我要去矫正的。”雷萨丁回答。

这时，光谱出声道：“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处于虚幻和真实并行的状态，但是这种状态只会导致这个世界最后崩溃。”

万亦有些意外地瞥了旁边的光谱一眼。

不愧是除了色谱以外的谱，即使性格跳脱得很但关键时刻多少有点真材实料。

“‘真实’和‘虚假’分别是指？”万亦详细发问。

“这很好猜。”雷萨丁没有详细诉说，而是点到为止。

不过看他这态度，万亦们也知道其中的意思了。

以所有人的“前世”为基准，破碎世界给人的感觉是概念失控，一切变得似是而非，同时许多前世存在于幻想之中的东西都出现在这里。

一些严谨的科学概念在此处也变成了能被轻易挑弄的形而上学。

“真实”是“前世”，那个一切正常运作，很无聊，很扎心，很痛苦，很沉闷的世界。

“虚假”并非是破碎世界，而是……“界线”。

来自“前世”的各种创作构思，寄托着许多人或美好或发泄意图的虚构世界，将“前世”的绝大部分准则都推翻，即使“现有科学”崩溃也依旧能正常运作下去，一人成军成王成神，一个意志可调控世间万物的世界。

会更扎心，更痛苦，更沉闷，但是绝对“超然”的世界。

夹杂在上述两种情况之间的，便是破碎世界。

既不够真实，也不够虚假，不三不四的浑浊世界，群魔乱舞，支离破碎。

但是很“人类”。

“矫正的话，你选择哪一方面？”万亦问道。

雷萨丁想要“真实”还是“虚假”？

“我原本，是都无所谓的。伊泽更想要虚假点的世界，因为对他来说够自由，他其实也不是什么很有伟大抱负的人，最初之间也只是被迫跟着我一起思考。”

“那你现在呢？”

面对万亦的提问，雷萨丁看向了光谱。

光谱不笑的时候，她的气质生人勿近，和她的刀一样冰冷锋利。

对于雷萨丁的视线，光谱道：“我可记不清那么多了，你可别赖我身上。”

雷萨丁忍不住露出笑容：“光谱，你是我印象中变化最大的一个化身，曾经你甚至可以被称为‘她’最锋利的刀刃人格，”

光谱眉头一皱，露出厌恶的表情：“说了，虽然我知道咱们以前很熟，但别在我不记得你的时候套近乎。”

雷萨丁理解地点头，随后最后的笑容拂去。

“我现在两个都不想要了，因为我发现那并没有什么意义。”

“哦？”万亦好奇。

“这个世界分裂的原因，曾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而我在以太海沉浮的这么多年，便也逐渐理解一切。”

雷萨丁眼眸微垂，又很快睁开：“我需要一个更加疯狂的世界。”

“用你们的理解，那就是属于祸人的世界。”

“灾祸成为最基础的自然现象，所有人只为自己而活，互相之间不吝啬于残害，但这之中不存在恶意，仅仅是为自己的理想而活。”

“残酷，但是完美。”

“当现实认知和想象的冲突让想象力撕裂了人们认知中的世界，那便让残余的理智全部蒸发，将世界全部交给失控的想象力。”

“不需要具体的假想，也不需要具体现实，混乱亦是永恒。”

“这就是我回来之后打算做的。”

雷萨丁用没有很大起伏的口吻诉说着这一切。

面色平淡，像是一个温和的授课老师。

只是他口中的所说，对于破碎世界而言是彻头彻尾的疯狂。

“伊泽按照我当初的预定计划替我迈出了第一步。我要感谢他。原本想让血染尝试着压垮大地，已经失败了。那也不需要执着，我很快会进行下一步。”

雷萨丁做出了“犯罪预告”。

“这是‘祸人’与这个世界的命定之战。以太的鲜红，将会吞噬整个破碎世界，改变如今的一切。”

话说到这里，雷萨丁的思念体终于瓦解消散。

光谱沉默半晌，看向万亦：“这……”

“这家伙专门算好了思念体的崩溃速度，好在消失的瞬间拽一句看起来很有逼格的话，嗯，是个老手。”万亦煞有介事地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