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帕子擦了眼睛。
眼泪都打出来了。
他看着角落里的十二阿哥,带了狐疑,道:“你是不是心里在滴咕爷呢?”
十二阿哥抬头,露出几分懵懂。
九阿哥吸了吸鼻子,晓得自己猜错了。
他不免担心起来。
难道是着凉了?
他忙吩咐何玉柱泡了姜枣茶,双手捧着,喝了一杯热茶,才觉得鼻子舒坦些。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他也好,舒舒也好,都比较小心,生怕感冒了,传给孩子们。
不过想着今天开始进九,这早上呵气成霜,确实冷了。
他就跟十二阿哥交代道:“天冷难受,明儿开始,爷上午不来了,未初过来,要是有什么紧急差事,你直接打发人去皇子府。”
等到汗阿玛回来,他就要递折子了,眼下倒不必很勤快。
十二阿哥道:“那……下晌九哥什么时候走?”
先头的时候差不多是己初之前到,申初就走。
以后改了未初到,还是申初就走,那岂不是就在衙门待一个时辰?
九阿哥听了,寻思了一下,道:“现下申正二刻就天黑了,爷也不能摸黑回家,你九嫂该担心了,那就申正走吧!”
十二阿哥很想要提醒他一句,那样的话,前后在衙门的时间,也就是一个半时辰。
他吭哧了一下,道:“九哥,要是御史再弹劾呢?”
请罪折子才上去没几天。
九阿哥听了,记在心上,道:“放心,爷有法子。”
九阿哥的法子很简单,就是让姜太医请了脉,脉桉上记了一笔,偶感风寒,还给开了方子。
这一入九,外头天气骤降,屋子里的地龙也烧得更热了。
要是不烧热,室内就温乎着,显得没有那么暖和。
这冷热交替的,大家多少都有些小毛病,鼻子不通气啊,咳嗽了什么的。
九阿哥这样的脉桉也寻常,谁都晓得他身体弱。
要是一年到头,不病个一两回,那才是稀罕。
等到御史发现九阿哥开始不去内务府衙门的时候,也在纠结。
十月里才弹劾了一回,还要再来一回,用这么密集么?
再弹劾就要结仇了,好像他们说九阿哥“知错不改”似的。
随后看到九阿哥下午冒头,就有些人看不懂。
不过内务府本堂衙门当差的人多,除了郎中、主事跟委署主事之外,还有六十四个笔帖式。
大家看的真真切切的,九阿哥太阳穴上贴着膏药,拖着带病之躯,每天都要来内务府衙门处理政务。
要是再有人说九爷倦怠公务,他们要唾人。
内务府御史衙门几个御史都松了一口气。
不用纠结了。
再一再二,他们不敢再三。
九阿哥没发火,可还有十爷跟五爷两个兄弟护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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