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希望她们姊妹四个能性子坚韧些,经风历雨,而不是凋零在青春年华。
大清宗室这几代来沉沉浮浮的王公不少,并不牵连到出嫁的宗女。
要是自己性子能立起来,就算没有了娘家,也是皇孙女的身份,还有爵位,谁敢欺负到跟前不成?
大格格看着舒舒,犹豫了一下,道:“婶娘,外头前些年常非议宗女彪悍,近些年每年旌表的八旗节妇多是宗女与觉罗女,就是宫里出来的嬷嬷,也教导我们姊妹收着性子,温顺示人……”
因为旌表八旗节妇之事,舒舒跟伯夫人私下里都念叨过。
朝廷有矫枉过正之嫌。
前旌表八旗节妇二十一人,满洲十七人、蒙古一人、汉军三人。
满洲的十七人中,宗女与觉罗女过半,剩下的也多是宗室妇。
要知道,因休养生息的缘故,朝廷实际上并不推崇守节。
其他各省加起来旌表的节妇,一年下来才十几个,平均一省一个罢了。
这“守节”的规矩,给宗女与宗室妇戴上了缰绳。
外头的王公府邸还好,宫里对皇女的教育,已经是儒家那一套了。
舒舒想了想,道:“国法大于家法,国礼大于家礼,法礼之外,还有人情,不知道旁人如何,可郡王对你们姊妹的疼爱,众所周知,你们的温顺,是在家里温顺,对着长辈温顺,可你们是皇孙格格、郡王府嫡格格,不容人轻慢……”
大格格听得似懂非懂。
二格格在旁,不解道:“还真有人敢欺负到宗女头上不成?”
舒舒道:“自己立住了,就不怕了,就怕被奴才糊弄住了,信什么‘三从四德’,还守着长幼礼数什么的,将尊卑撇开……”
“你们要记住,自己尊贵着呢,除了公主们,宗女中就数你们血脉最尊贵……”
“以后出了娘家,要是旁人规矩着,你们客气着也是谦和;要是旁人倚老卖老,那就要端住身份,省得被欺负了不说,还叫人看皇家的笑话……”
四格格轻哼道:“要是有人敢欺负我们,到时候让我阿玛抽他!”
舒舒看着四格格道:“只靠着郡王,要是格格们大了,郡王老了怎么办呢?”
四格格一怔,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犹豫了一下,道:“那让弘昱动手?”
舒舒道:“四格格怎么不想着自己动手?”
这姊妹四人都是短寿,要说都是病亡,也太巧了些。
舒舒觉得,更像是娘家遭遇变故后抑郁而终。
四格格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有想过这个答案。
三格格在旁,道:“那样不是显得太厉害了么?会不会叫人笑话?”
舒舒道:“可明明身份尊贵,还被旁人欺负挤兑,不是更丢人么?旁人说起来,都会说窝窝囊囊的,提不起个儿来,不像直郡王府的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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