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真心顾念丧母的幼弟,还是给皇父看的,九阿哥都领情。
纯禧公主打量九阿哥两眼,道:“早先常听京城消息,听得再多,也有不放心的地方,如今算是能叫人真放心。”
九阿哥瞧着纯禧公主隐隐带了几分感伤,就道:“也不用太放心,该操心还是要操心,这几年朝廷修生养息,不打仗了,河工上也治得七七八八,等户部攒下银子,说不得就要修蒙古的驿路跟台站,到时候大姐回京,也少了颠簸。”
纯禧公主听着,带了向往道:“那盼着了,年轻时不说,等我老了,是要回京城养老的……”
舒舒在旁边,听着姐弟两个说话,也不插嘴。
倒是纯禧公主,行事周全,跟九阿哥说了几句,又跟舒舒说起来,道:“听说你爱吃牛肉干、奶皮子跟那奶豆腐,别的还罢了,这几样我这是不缺的,稍后你们带些回去。”
晓得他们夫妻还要去拜访荣宪公主与三公主,纯禧公主也没有预备留膳,只吩咐预备了不少零嘴,量还不小,打算叫两人带走。
牛肉干还罢了,就是大众口味儿;奶豆腐里面放了野果干,中和了奶豆腐的酸腻,带了果香。
如今就在小几上摆着。
舒舒吃了一口,就尝出来,道:“是沙果干!”
纯禧公主笑道:“就是它,科尔沁的鲜果种类少,最常见的就是这口味各异的沙果。”
九阿哥道:“往后路修好了,我打发人给大姐送鲜果。”
他想得是自己的橘子,都能运到京城,那送几筐去科尔沁,也就是耗费些银钱罢了。
纯禧公主笑着听了,并没有当真。
科尔沁到京城一千六百里,再好的果子,也耐不住路上损耗。
舒舒想起了西红柿,道:“南街的火锅店,大姐去过么?”
纯禧公主摇头道:“不耐烦去外头吃饭,没有去过,都说那边锅子味道新奇,额驸叫人订了两桌送过来,确实不赖,涮什么都好吃。”
舒舒就道:“那等到回京,我给大姐预备些番柿种子,到时候种在花坛里,能看还能吃。”
要知道,西红柿传到中国已经一两百年,都是当成花来养的。
宫里早年就有这个。
纯禧公主笑了,道:“好,我现在就爱种个花花草草的,出京时,就带了十几种花种过去……”
可惜的是,养成活的屈指可数。
一方水土养一方花木,多是水土不服。
因还要再走两家,舒舒跟九阿哥在这里坐了有小半个时辰,就告辞出来。
纯禧公主挎着舒舒的手,亲自送了出来。
“别的还罢,那人参面霜,我前阵子叫人买了,用了大半月,脸都细发,科尔沁风沙大,最需要这个,回头你叫人将种子送到内馆时,也帮我再带些那个。”
舒舒自是应了。
荣宪公主的住处,就在后头院子。
舒舒与九阿哥就没有上马车,步行溜达过去。
荣宪公主已经在等着。
等到见过礼,她跟九阿哥道:“晓得你也过来,本该叫额驸过来陪你说话,只是三额驸今日设宴,要宴请翁牛特郡王,请了额驸跟大姐夫过去做陪客,倒是不凑巧。”
九阿哥呲牙。
“不在正好,我跟二姐夫实在不熟,也没话讲。”
荣宪公主:“……”
舒舒望向九阿哥。
“不是说早年二姐夫在京城当差么,后头才回巴林……”
九阿哥道:“那都十几年前了,我当时整日里在上书房,就是指婚前后跟着八哥跟老十去宁寿宫瞅了一眼,当时就觉得面善,可差着岁数,也打不上交道。”
舒舒想着二额驸的长相,细眉细眼的,还真是面善。
二额驸的祖母是太祖孙女,母亲是太祖的曾外孙女,是满洲、科尔沁跟巴林三地融合的血脉。
这眉眼之间,就带了“皇家特色”出来。
荣宪公主听了也笑,道:“当年皇祖母传了额驸入宫,我们娘娘也说面善。”
九阿哥道:“奇了怪了,同胞所出,巴林郡王与三台吉,就是另一个长相,看着不如让姐夫亲切。”
荣宪公主笑道:“三阿哥当时嘴欠,私下里跟我抱怨,说兄弟三个,就这一个不俊的,叫我赶上了……”
九阿哥道:“还行吧,二姐您自己长得好,对这相貌好赖,估计也就不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