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的生辰巧,每年都要摆席……”
张氏道:“姐姐孝顺,今儿肯定也念着额涅。”
觉罗氏道:“也就是有你大伯母在那边照顾,还有福松搭把手,我跟你阿玛心里才踏实,要不然且让人操心。”
婆媳两个单独一席。
家里多了儿媳妇,也不好再同桌吃饭,就分了两桌。
婆媳两个在东次间,齐锡父子在西次间。
齐锡看着几个儿子,跟珠亮道:“那年你姐姐从宫里选秀出来,咱们家吃饭,恍惚就在昨个儿似的……”
结果现在想要团圆不容易。
因贝勒府封府,福松在那边值守,今天没有回来。
小六在宫里,也不在。
珠亮端起酒壶,给齐锡倒了一杯道:“等到过阵子,大姐就归宁了……”
福松人没有回来,消息却是递回来。
三个孩子种痘顺利,皇子与皇女也都平安康泰。
这样一来,等到月底,贝勒府那边就能解禁。
珠亮的婚期定在十一月初,正好一家团聚。
齐锡点点头,看了看小三跟小四。
小三也订婚好几年,今年十六,最迟后年也该成亲。
小四跟小三是双生子,婚期肯定也要挨着,明年也要定下来。
小五今年十三,转年十四,也是半大小伙子了,正在给小七夹菜,照顾小七。
小七虽然只有四岁,可是最爱粘着几个哥哥。
今日吃饭,就没有跟着觉罗氏在东屋,而是跟父兄在西屋。
齐锡想到跟妻子的对话,等到儿子们成亲,都会给他们分出去。
省得以后儿子们生出其他心思来,闹得兄弟阋墙。
这说快也快。
这会儿工夫,外头就有动静。
齐锡听了,就有不好的预感。
最近一段时间,京城的人情走动都停了,除了报丧。
果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虽不是报丧,可是听着也叫人觉得心里发紧。
来的是贝子府的管事,气喘吁吁地禀告道:“伯爷,我们爷打发奴才来求援,我们十三格格见喜,起了高热的,我们爷想要问问伯爷这边有酒精没有?”
齐锡听了愣住,皱眉道:“十三格格没有种痘?”
十三格格这样的年纪,小时候已经开始推行种痘了。
那管事讪讪道:“没种,早年耽搁了,大了不敢种,想着这些年没起痘疫……”
十三格格是贝子府的庶女,幼年丧母,还没有同母兄长,在跟董鄂家订婚之前,压根就没有人留心这位主子。
齐锡吐了口气,望向小三道:“去药房拿一瓶酒精跟一盒人参。”
小三脸上带了惶惶,应了一声,去药房取东西了。
齐锡道:“十三格格在哪里避痘?”
前阵子出京的人多,生人多出京避痘。
管事道:“跟几位格格跟小阿哥在海淀庄子里。”
“你们贝子爷呢?”
齐锡问道。
两家这几个月有些疏远,发生这样的事情,正好是个缓和关系的台阶。
以苏努贝子的行事,应该会亲自过来才是。
管事道:“在宗人府,有几位老国公跟老福晋报丧了……”
齐锡叹了口气。
这痘疫一出,孩子跟老人最凶险。
不说别的地界,就说正红旗这里,就有好几家糊白了。
这痘疫病人都要挪到城外,死了也不能入土为安。
儿孙这里,也不能治丧,不过自家人却是要守孝。
少一时,小三取了酒精跟人参过来,望向齐锡,面带犹豫。
齐锡叹了口气,道:“这个时候,别跟着裹乱了,等过几日十三格格好了,你再过去探看。”
小三也晓得轻重,即便他是熟身,也不好去探看见喜的十三格格。
只有等待十三格格自己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