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道:“明儿十叔接你过去好不好……”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丰生跟阿克丹道:“还有你们两个,夏天还在十叔家住来着,记得么?”
待了半日,他是见识了侄儿侄女们的精力充沛了,这是想要给自己九哥分忧。
丰生跟阿克丹点了点头。
尼固珠听了,眼睛一亮,望向舒舒。
舒舒望向十福晋。
十福晋道:“正好四个人一起玩,我们看一个也是看,看几个也是看。”
九阿哥见舒舒不反对,立时道:“接走,都接走……”
这样说定了,尼固珠就不黏糊人了,放下了十阿哥的衣袖。
十阿哥一家离开。
九阿哥先是送儿子,接着送闺女。
等到回到正房时,九阿哥都不想去书房了。
舒舒也乏了。
先是见孙氏,接着陪十福晋,再不是外客,也得好好坐着说话,不好随便歪着。
眼下,她就在东次间歪着。
九阿哥挨着她坐了,看着她的肚子,道:“生完这个就行了,四个孩子不少,凑到一起怪闹腾的,再生就看不过来了。”
舒舒抬头看九阿哥道:“爷说的,我可当真了,爷以后可别嫌阿哥少。”
九阿哥摇头道:“不嫌,不嫌,三个到头了。”
夫妻两个补了一个觉,压根不晓得曹顺这个贝勒府司仪长出面清账有多惹眼。
尤其这债主还多是正蓝旗的宗室,住的比较集中。
这消息自然也灵通。
曹顺上午开始要账,到了下午就传开了。
因曹顺上门,递的是九阿哥的帖子。
刚收到帖子的人家都受宠若惊,想着这位皇子爷下旗,是不是开始跟正蓝旗的宗亲有人情走动了?
虽说年礼多是腊八前后就开始送起了,但是有些讲究的人家,家主亲自送年礼的,也会等到衙门封印后亲自送礼。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等到曹顺说了来意,差点儿被轰出去。
九阿哥是皇子,曹顺这奴才可不是。
冷嘲热讽少不得。
曹顺是个好脾气的,依旧是恭恭敬敬的,并没有仗着九阿哥的势就轻狂。
都是宗室爷,他真要轻狂了,有理也没理了。
要说这帐多,还真不至于。
就是个菜金挂账,之前还按季清的。
现在就是各家洞子菜的帐。
那洞子菜再好吃,价格在那里摆着,也没有谁家见天吃,不过是请客了、孝敬老人了买上一顿,零散的很。
最多的一家国公府,也不到一百两银子。
挂账少的,只有不到五两银子。
要是银子多还罢了,翻脸就翻脸,还能占回便宜。
可是这么丁点儿银子,跟九阿哥对上……
大家都憋闷的不行。
大年下的,九阿哥打发个司仪长出来清账,这是打他们的脸!
可是旁人是讲理的,九阿哥是讲理的么?!
大家想起了三十八年年底到三十九年年初的时候,庄亲王府与信郡王府跟九阿哥对上的情景。
庄亲王的那个便宜丈人直接流了。
信郡王休了信郡王福晋,信郡王的正经小舅子成白身了。
两位王爷灰头土脸的,也没找回体面。
旗主王爷尚且如此,更别说他们这些国公跟将军。
大家憋着火,将账清了,却是不忘了告诫家里人,再不许去九阿哥名下的产业挂账……
*
乾清宫外,赵昌脚步有些沉。
他也不想过来。
可谁叫皇上有吩咐,若是各府有“异常事”,就要当日报。
这九贝勒府的司仪长出面,一天追债十八家宗室,这应该不算寻常事,算是异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