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拖到小年,珠亮去了公府两趟,还没有支出银子来,齐锡才亲自去了。
不管如何,这银子支出来了,明天就让珠亮挨家送过去就是了。
齐锡道:“狗屁族人,爷认他们是老几?当年阿玛没时,大哥与我还小,要不是堂兄庇护,还不知道会如何……”
早先齐锡跟族人不亲近,也有前因,可到底隔了几十年,老一辈都死绝了,平辈都没剩下几个,也就算翻篇了。
如今看到那些人在他跟前的奉承,还有对公府与增寿的诋毁跟拉踩,他就又想起了早年事,实在跟他们亲近不起来。
就算增寿一时想不开,可齐锡心中,自有远近亲疏。
“真是不爱兜揽这些,挂着这个虚名,往后选秀之年,他们越发要惦记着舒舒帮着说项。”
觉罗氏也不喜那些族人,还记得四十年选秀时的风波。
涉及到闺女,齐锡立时苛严起来。
“惦记得着么?长幼有序,还有三福晋在前头呢,他们想要打听也好,钻营也好,还是去找三福晋。”
觉罗氏道:“老爷想得容易,王府的大门是那么好进的?倒是爷这里代理个族长,大事小情的寻爷正是名正言顺。”
族长大事,不外乎子弟补缺与婚丧嫁娶这几样。
听到这里,齐锡越发后悔了。
当时就不该跟康亲王与增寿一起去御前!
谁想到皇上会心血来潮,插手臣子家族内部事。
皇上行事越发随心了。
功勋人家的爵位说停就停,说革就革。
如今连家族事务,也一言决之。
族里出了丑闻,增寿确实监管不力,可到底是分了房的,不是本房事务,本不该牵连这么重。
“我寻思着,皇上估计是看到我,才心血来潮,是我失了小心了……”
齐锡跟觉罗氏说着,很是懊恼。
自胞兄跟堂兄先后谢世,老一辈没几个人了,齐锡就很有当长辈的自觉。
他看出公府处境艰难,顾念着堂兄早年对他们兄弟的照顾与提挈,想要回报一二。
就是噶礼那里,虽是性子猖獗,可因他外放,对于老二房在家的人口,这边能帮也帮,才会在出了二格格的事情后跟着康亲王与增寿一起去海淀见驾。
谁会想到,他想要家族和睦,反而落得个眼下境地。
早知如此,他还是关门闭户,过自己的小日子。
觉罗氏道:“老爷也别太担心了,增寿不聪明,可四房总有聪明人,会提醒他的……”
正说着,前头门房过来报,公爷来了,在前头客厅候见。
齐锡看了眼妻子道:“醒过来的挺快!”
言多必失。
即便齐锡猜出康熙的用意,也无法述之于口,否则就是给自己找隐患。
他在增寿跟前没有说什么,这次去取银子,也只是说耽搁不得了,怕族中老人要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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