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小声道:“我晓得爷给我体面,可是我害怕,时日久了,宫里长辈会怪我不贤……”
夫妻两个相差十来岁,私下里相处时张氏就多了几分依赖,不像寻常夫妻那样相敬如宾。
大阿哥见她如此,就有些心软了,看了她肚子一眼,道:“你也放宽心,日子还久,爷发现了,这老天爷有时候就爱跟人拧着来,越是求什么越是不来什么,咱们看开些,三年不行,就五年,左右咱们的日子还长着……”
张氏心中熨帖,点了点头,道:“嗯,嗯,爷待我这样好,我心里踏实了,孩子早来晚来都好……”
大阿哥龙精虎猛,自己身子也结结实实的,张氏就不信自己一直不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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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郡王府,正院。
三福晋说了自己的猜测,夫妻相对无言。
三阿哥想着这几个月五阿哥与自己的接触。
“会不会是想多了?冬月疫情刚出来时,老五对爷确实没有好脸色,过后爷也赔罪了,就寻常了,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
三福晋道:“五爷性子宽和,不是爱记仇的,估计是想明白了,这痘疫也不是咱们乐意的,那是天灾,咱们府是有些错处,可也受到了惩戒……除了嫡子,他还有两、三个庶子,不缺儿子,可对于五福晋来说,那就是命根子,怕是恨死了咱们家,这个仇怕是解不开了。”
三阿哥叹了口气,道:“要真是如你所说,那恨咱们也是应该的。”
三福晋生出愧疚来,道:“要不,咱们预备一份重礼赔罪?”
三阿哥看着她道:“爵位都不能继承,那是伤了小阿哥根本,能不能站住都是两说,这个能赔得了么?”
三福晋揉着帕子道:“那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啊,这亏心……”
三阿哥想了想,道:“回头爷跟老五打听一声,看看到底是什么病症,以后家里淘换好药材,多预备一份……等到小阿哥大了,到时候看看怎么补偿到小阿哥身上……”
三福晋想着殇了的长女,跟小产流掉的孩子,忍不住红了眼圈,看着三阿哥,恶狠狠道:“再有一回,爷打我脸,我也叫爷见识见识什么是妒妇!”
三阿哥听不得这个。
若是时间能倒流,他想给那个愚蠢的自己两个巴掌。
殇了嫡长女,废了宠爱的妾室跟庶子,在皇父心中留下治家不明的坏印象。
他肠子都悔青了。
他起身道:“行了,行了,以后内院的事儿,爷不管了,都随你还不行了……”
说罢,他就往外走。
三福晋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发凉。
若是三阿哥是寻常的喜新厌旧,那三福晋还真不怕。
格格、侍妾一茬茬的来就是。
偏偏三阿哥喜新不厌旧不说,那个旧还是独一份。
除了这个旧,其他人也无法让三阿哥上心。
之前三福晋容不下田格格,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如今田格格成了田氏,在御前挂了名,落不下好,与侧福晋也彻底无缘,可三福晋并不觉得解气。
以命偿命,才是她的期盼。
这样想着,三福晋就唤了嬷嬷进来,道:“田氏几个月了?”
嬷嬷心里算了一下,道:“八月开始没有换洗,七个半月了……”
三福晋道:“叫膳房好好侍候着,按照爷的例给那边预备吃食,别亏了她的嘴……”
嬷嬷犹豫了一下,看着三福晋,犹豫了一下,道:“主子想要抱养田氏之子?”
三福晋带了冷笑道:“当然要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了……”
生不下来还罢,直接给大格格偿命。
生下的话,田氏是戴罪之身,自然不能抚养阿哥。
要是交给旁人养了,以三阿哥爱屋及乌的劲儿,这府里就要多个宠妾。
一个一辈子不能封爵的庶子,安排人随意养着就是。
到时候,夜不安枕的,就换成田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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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贝勒府,正院。
五福晋回来就呕了一口血。
她面如死灰,躺在榻上,什么都不想说。
要是给她选择,她宁愿一死百了,偏偏她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小阿哥、娘家亲人……
都是她无法割舍的。
五阿哥回来的晚,从南书房出来时,宁寿宫的太监在外头候着,他就去宁寿宫了。
回到贝勒府时,已经是掌灯时分。
五阿哥想了想,还是抬脚往正院来。
他心里很难受。
人都有远近亲疏。
这几个月的时间,他已经说服自己接受嫡子有疾、长子支撑门户。
如今又掉下来个侧福晋。
弘昇这个庶长子的境地越发尴尬。
可他也晓得妻子不是什么坚强的性子,怕她钻牛角尖想不开。
等看到上房漆黑一片,五阿哥只觉得心惊肉跳,忙快走几步,推门进去。
后头提着灯笼的小太监忙跟上。
“福晋……”
五阿哥冲到五福晋平日起居的西次间。
小太监的灯笼及时跟上,屋子里终于有了亮光。
南炕上躺着一人,一动不动。
五阿哥忙上前,不敢喘气儿。
等看到五福晋睁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五阿哥才松了口气。
随即,他发现不对劲。
五福晋的脸都肿了。
“怎么回事儿?谁打的?”
五阿哥看清楚,立时愤怒不已。
打人不打脸。
夫妻一体。
五福晋是他的福晋,谁敢向他的福晋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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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周的身体状况不佳,写的少,也卡文,都不敢点赞看章说了。
大大们郁闷了直接骂作者,别误伤友军啊,磕头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