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在旁做主道:“搬,就隔一道墙,你若想孩子了,让他们在这边用饭就是了。”
要是不将厢房腾出来,三格格主仆就占着这边的西屋,福晋连个看书的地方都没有了。
还有五格格那里,乳母、保母跟着,乱糟糟的,跟着伯夫人住,也不是长久之计。
既是小阿哥病重,七福晋回去,未必会那样快回海淀。
要是病情不凶险,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要是有个万一,即便不治丧,也有其他事情需要料理。
舒舒知晓十阿哥是好意,可还是有些担心阿克丹会不高兴。
她就道:“今天已经这样安置下来了,先不着急动,等孩子们下学回来,跟他们商量商量看。”
十阿哥也晓得阿克丹的脾气秉性,不再多说什么,先回家预备去了。
就算阿克丹不搬,丰生也要搬过去。
要不然五所这里实在是腾挪不开。
九阿哥跟舒舒道:“七嫂这回怕是有麻烦了……”
舒舒听了,也有些发愁。
谁叫七福晋是嫡福晋呢?
这照顾庶子庶女,也是她的职责。
今天第一天搬海淀,只带了两个嫡女,妾室庶子女一个没带,就容易被人说嘴,结果又赶上这个。
舒舒忍不住为七福晋道委屈:“去年生了五格格后,七嫂精神就不大好,贝勒府的内务也交出去大半……”
结果这庶子有了闪失,罪过就还在七福晋头上。
九阿哥道:“你也别太担心,小儿难养,又是没满周岁的孩子……”
舒舒道:“只盼着虚惊一场。”
去年痘疫的时候,七贝勒府几个小,都是半岁大,都种痘了,也都平安熬过种痘关。
谁也没有想到,还会有其他变故……
*
七贝勒府,偏院。
格格伊尔根觉罗氏抱着儿子的尸体,跪在地上,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那拉格格站在旁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府医在旁,也是魂不守舍。
七阿哥跟七福晋匆匆赶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七阿哥直接从伊尔根觉罗氏怀里抢过小阿哥。
小阿哥脸色发青,身上已经没了温度。
“怎么回事?”
七阿哥望向府医,眼中压着怒火。
因府里的孩子多,贝勒府开府后,就供了两个府医。
后面有一个专门照顾三格格,一个就照顾其他孩子。
那府医道:“格格喂小阿哥鸡蛋羹,呛进了食道,小的到时,小阿哥已经闭气……”
那拉格格在旁听着,脸都白了。
七福晋看了她一眼,道:“好好的,你心虚什么?”
那拉格格“噗通”跪了。
七阿哥也望过去,目光如刀。
那拉格格本就不是胆子大,越发说不出话来。
这会儿工夫,伊尔根觉罗氏醒过神来,扑到那拉格格身上,使劲捶打着:“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故意给四阿哥要鸡蛋羹……”
要不是看那拉格格要鸡蛋羹,她怎么会想着给三阿哥也叫鸡蛋羹?
那拉格格浑身发抖,可也晓得轻重,看着七阿哥跟七福晋道:“奴才,奴才就是见三格格养得好,当时也是十来个月就开始不单单吃奶了……”
所以今天才会叫人吩咐膳房预备了一碗鸡蛋羹。
谁会想到伊尔根觉罗氏跟着要了,还害死了三阿哥。
七福晋坐在那里,也没有想到三阿哥会死的这样意外跟儿戏。
看着七阿哥冷着脸,七福晋也没有好脸色。
她看着那拉格格道:“你这意思,罪魁祸首是我不成?”
那拉格格忙叩首道:“奴才不敢,是奴才多事,不该给四阿哥要鸡蛋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