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柱亦是压低了音量:“十爷伙食不好,主子担心内务府那边欺负了十爷……主子跟十爷说了,明儿开始二所这边送饭……十爷的分例,这边膳房一道领了……”
“你这奴才,嘀嘀咕咕什么?”
九阿哥压着心火,不好冲舒舒撒,就呵斥何玉柱。
何玉柱立时赔了小心:“是奴才多嘴,跟福晋主子提了一句尚书房送膳的事儿……”
“十爷平日饮食有什么忌口没有?”
舒舒也在炕边坐了,神色柔和的问道。
昨日见十阿哥细高细高的,只比九阿哥看着好一点罢了,不像不挑食的。
九阿哥之前放出话以后要带着十阿哥吃饭,说的时候大气,可在舒舒跟前,莫名生出心虚来,毕竟以后定菜单、安排人送膳什么的,还要舒舒操心。
他神色稍缓,仔细想了想,道:“好像是不吃白菜……炒白菜、炖白菜都不吃,说是菜腥味儿重,要是做成馅儿还好……萝卜也是……大肉不吃炖的,红烧、烤的吃……”
舒舒点头记下,这是有些挑食,可并不算严重。
小孩子嗅觉敏感,大锅菜的白菜、萝卜确实菜腥味儿重。
猪肉也是,要是不处理好肉皮,连着炖了,不用重口味调味,压根就压不住那肉腥味儿。
“老十年后大婚,到时候三所皇子膳房也会补齐全,不像现下就做着宫人的饭菜,主子吃的,也就做个汤、蒸个饽饽什么的……这里外算下来,不会麻烦咱们多久……”
九阿哥见舒舒当正经事,半点不乐意的神情都没有,不由带了感动,伸出手去,将她的小手拉了,轻声说道:“老十没了母妃,也没有同母兄弟,爷不想着护着他,谁会护着他?”
舒舒眼睛眯了眯,九阿哥有时候不讨喜,可是他确实是个心肠柔软的人。
这样挺好的,真要是个狼心狗肺的性子,那自己宁愿“相敬如宾”。
“别说爷照顾半年,就是三年五载有什么?那是亲兄弟……我也是当姐姐的,下面一溜亲兄弟、表兄弟,虽说头一回当嫂子,可估摸都差不多……只是要是有什么不足的地方,爷也要记得提点我……”
舒舒笑吟吟说着。
九阿哥听着,看着妻子笑颜如花模样,突然想起《大清律》来,开口道:“《大清律》你读了哪一卷?”
舒舒眨眨眼:“总共就三十卷,自然都读到了……”
“顺治三年的刻本?”
九阿哥对书案上的《大清律》抬了抬下巴:“跟这个一样?!那你以后可别拿这个说事,省的露怯,叫人笑话!这法律不全,这五十多年,增删了好几次……”
舒舒没有应声,想了想道:“后边修订的几个版本,我也淘换了其中两版,比照着看了……增删的地方,或是出自《八旗疏例》,或者与《八旗疏例》相悖之处……两本律书都看了,再参照《明律》,也就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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