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京城内城之中,旗人之间的寻常纠纷由五城兵马司负责。
涉及到房宅田产的,则归户部八旗司。刑案,则是步军都统衙门。
涉及宗室觉罗,归宗人府。
两旗之间诉讼,则由两旗都统衙门同审。
八旗就这么点儿人口,不是姻亲,就是故旧,真正能走到打官司的时候还真不多。
附近闲的发毛的老少爷们,提笼架鸟,跟逛大集似的赶过来凑热闹,也引得不少过路的人驻足。
一个老爷子提着鸟笼随大流过来,带了几分好奇。
“顺安银楼遭官司?那不是咱们正红旗都统夫人的铺子?谁吃了豹子胆了?”
旁边一个略年轻的旗人接话:“呵!这京城地界,都是皇亲国戚,都统算什么?一旗三个,总共二十多个呢!”
老爷子带了自豪。
“那不是寻常都统,是董鄂家!别说咱们正红旗,就是八旗都是数得上的人家,堂兄是公,胞兄是伯,族人占着几个世袭佐领,几辈子与康王府联姻!”
又有消息灵通的回应:“被告不差,原告差了?递状子的是镶黄旗三官保大人家的孙子,宫中妃主的亲侄儿……”
议论纷纷,有人说起话就失了分寸。
“郭络罗家怎么教的孩子,忒不晓得轻重……董鄂一族是他们能惹的起的?”
大红旗装的少女就是听到“郭络罗氏”才被引来看热闹。
听了这话,她却是恼了,扬声道:“郭络罗家是皇子外家,也能称一声皇亲国戚,董鄂家倒是猖獗,连皇子外家都不放在眼中?”
“……”
无人接话。
一时冷场。
谁家的小姑奶奶游街?
丫头侍卫环绕的,还直接冲董鄂家去了?
没听说齐锡家与谁家结怨呢?
怎么就这么不客气?
衙门后堂。
北城兵马司主官指挥使金成璧穿着六品补服,眉头却是深深地“川字纹”,带着几分苦相。
能不苦吗?
不仅心苦,还想哭!
眼看就要开堂,他依旧不死心,看着原告被告双方,苦口婆心道:“既是今日都到场了,未必要当堂陈明,或许有什么误会可以先行说明……”
后堂之中,泾渭分明。
东侧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量略显单薄,细长瑞凤眼,下巴扬着,神情倨傲。
正是舒舒见过一面、自称“金二爷”的九阿哥胤禟。
身穿簇新侍卫服的大胖子桂丹,带着几个护卫侍立在后。
西侧舒舒身上是群青色江绸衬衣,茶色蜀锦大氅,脚上是四寸高的花盆底旗鞋,只身量就能傲视对面之人。
她身后也站着福松、侯掌柜等人。
原本齐锡还让带上府中管家或幕僚,都让舒舒给拒了。
既然要装作董鄂家长辈不知道,那就装的像样些,因此就是她自己安排的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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