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思绪飘得远,带来无边际的煎熬和荒芜。人要活到什么时候,才能平静地死去呢?
但想一想沈宴,刘泠便有片刻精力,压下那些让她避之唯恐不及的过往。去见一见沈宴,要沈宴陪自己过夜……他还从来没陪过自己。沈大人拽成这样,自己不想办法的话,他才不会主动问她。
出门前,刘泠洗了面点了脂粉,眼角洒箔金银片,成兰花半开形。再松松挽云髻,重新换身水蓝色底色衣裙,裙畔绣着初开的木莲。侍女后随,她提着火光招摇的灯笼,走在月色中。裙裾漫动,如莲花落又开,情满芳华,天地为寄。看到有开花的枝木,便俯下身去采一把,送给沈宴。
到客居院子前,刘泠便让侍女停步,自己一人去找人。重新调整了下自己的状态,义无反顾地进了院子。只觉心口砰砰跳,加快流动的血液温度都灼烧了许多分。
她敲门。
笃笃笃。
星稀露冷,从窗上投映的灯火看,沈宴并未入睡。
他会以何种形象来迎接她呢?
平常相见,无论是穿官服还是私服,沈宴向来是一丝不苟,行云流水。就算把他脸蒙住,单看他的身形,也是长手长脚,比例极好的。锦衣卫有担着御前仪仗的职务,能成为锦衣卫的人,必然各个脸好,身材好,不落了陛下的面子。
沈宴平常那么严谨,当他放松下来后,当他睡觉时,他又是什么样的?
刘泠边执着地敲着门,边在脑海里勾勒沈大人的形象。
束着的长发散下来,发质有些硬,却乌黑似浓墨铺洒。褪下飞鱼服,只穿着中衣,因为偏瘦,因为睡觉,中衣有些皱,松垮垮地贴着。他来给她开门,看到她,喉结上下滚了两下……
刘泠呼吸急促,被自己的想象弄得满面绯红,敲门的频率更快了。
吱呀。
在不肯放弃地敲了很久后,那扇快被敲烂的木门才不情不愿地半开,沈宴出现在门口,目光都不低下来看一看她,他知道是她,“有事明天说。”
也许他之前不想给刘泠开门,就抱着这种想法。但因为刘泠一直敲门,敲得他心烦,不开门这姑娘不肯罢休,只好专门开门来说这么一句。话说的很快,说完,沈宴便想关门了。
刘泠一副呆傻状,看沈宴几乎把门甩到她脸上。
她却并不生气。
她低下头,手心出了汗,对自己喃声,肯定道,“我看到了。”也许沈宴以为他那么快的速度,刘泠该什么都看不清。但事实上,刘泠注意力就在那里,看得很清楚。
灯火溢出来,她看到沈宴黑发湿漉,上身□□,下身为开门方便,匆匆套了裤子。扑面而来的除了水汽,还有男性的味道,混着沈宴自己的气息。没有擦干净的水珠,从他上身向下滚滑。
刘泠目光直接,将他看得认真:他身躯修长精实,肌肉如流线。肩宽腰窄,身上有些或深或浅的伤疤,有道最长的疤,从心口一路延伸到小腹以下。刘泠的目光便追逐着那道疤往下走,一寸寸,她用眼睛jian着他的身体。小腹以下看不到了,却也不觉得如何遗憾。感谢她敲门敲得不是时候,沈宴身上的水没有擦干,他套上裤子后,沾了水,某个部位就看得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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