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再坚持,毕竟自己确实连基本的航海知识都没有,去海峡捕虾确实有点抓瞎,大自然有时候是比枪械还致命的存在。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直住在爱斯基摩人的冰堡里,里面倒也不算太冷,虽然有些不适应,但终究是生活了下来。
这一家人很好客,每天都热情款待我,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而且他们家有一个女儿对我也很热情,倒不是说人家小姑娘看上我了,而是她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对我也很好奇。
她总是吃完晚饭后,眨着如同繁星般明亮的眼睛,问我外面事情。我跟她讲在泰国的事情,讲李丽,讲李正武,还有那只总带来瘟疫的猫。
她想听天书一样听着,我还说想要把自己的故事写着书,让更多的人看到,让更多的人知道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
小姑娘其实跟我年龄差不多,但却有着孩童般的天真,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可能在他们的世界中,一切都是不变的,一如外面万年不变的白雪,而我的到来无异于一场从未有过的风暴,让她见识到了别样的世界。
她听我讲,我们两个语言不同的人,用各种手势和蹩脚的画作来讲述彼此的故事。
有那么一瞬间,我都觉得我将老死在这片异乡的雪地中,就如同那些万年未化的玄冰一样,静静矗立直到永远。
可突发事件总是悄然而来,让人措不及防。事情是这样,那天阳光很好,我跟艾玛一家去不远处的冰湖凿冰捕鱼。
这是爱斯基摩人最主要的生产活动之一,古老而传统。我作为新人也已经作了很多次,虽然还没有独立完成过。
不过这一次就是为了让我独立完成,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爱斯基摩人,这就是像一场仪式。
我当时也很兴奋,甚至有某种使命感,拿着凿冰工具很用力的敲击冰块。
冰块像石头一硬,震的我手都疼,可在艾玛一家的鼓励下,我还是凿出了一眼脑袋大小的洞。
纯净的水涌了出来,在淡蓝色的冰碴下,如梦似幻,就像流动的水晶般迷人。
我跪在小洞前,双手捧起一眼清水,大口喝着。甘甜凛冽,沁人心脾。我舒服的叹了口气,突然有种在此孤独终老的冲动。
咕咚咚!
小洞在此冒起了水泡,我低头一看不紧有些变色,水竟然变成了血色,很明显是鲜血。
我伸手捞了一点,放在鼻端嗅了嗅,有着浓浓的血腥味。
咕咚咚!
又是一声剧烈的声响。
我低头再看时,已经看到一个人头填在洞中。这颗人头苍老枯寂,眉心还有一个冻僵的枪眼儿。
我认得这个老头,是他带我来到这片冰天雪地,将我困在万年的玄冰中。
我对着艾玛一家喊,让他们帮忙把老头子的尸体弄出来。他们见到尸体也是吓了一跳,作为老头的老友,自然也很伤心,疯狂的将冰面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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