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玩家小队中不止椰子一个人出现了呕吐,维修工和老鼠也吐过两次,只是没有椰子看起来这么严重。
她那只被医生用绷带缠起来的手,伤口似乎根本没法愈合,鲜血一直在往外渗出,隔段时间就要重新换次绷带,就算在镇定剂的作用下,椰子看起来也不是很好受,还有就是她的嘴唇了,似乎也有要裂开的迹象。
更别提那种萦绕不散的恶心感了,玩家们基本上都能感受到,只是轻重程度的不同,空气里也出现了淡淡的酸味,只是还没那么明显。
玩家们已经陆续从书店里出来,重新坐上了吉普车。
张恒走在后面,对椰子道,“你帮我告诉她,她可以给她的男朋友打个电话,要她的男朋友今天待在家里不要出门,不过别说多余的话,如果她搞什么小花招我能发现的。”
椰子用旧书店水壶里的水漱了漱口,闻言看了张恒一眼,“要告诉她原因吗?”
“嗯,就照实跟她说核电站炸了吧。”
椰子点了点头。
片刻后贝索诺娃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惊讶之色,似乎是有些难以相信,不过她的眼中并没有太多害怕,张恒估摸着她是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就像他们在路上看到的那些夜钓者一样。
不过张恒也没有解释,一来作为中间人的椰子看起来很疲倦了,张恒不想再麻烦她费口舌,二来张恒让贝索诺娃打电话通知男友也已经仁义尽致了,如果贝索诺娃不愿意或是不相信,张恒也就由着她了。
但是贝索诺娃在思考了片刻后居然真的用书店的电话给男朋友打了一个,而且全程居然都很听话,没讲多久,只是最后似乎有点恼火,把听筒狠狠的摔在了电话机上。
“她说她的男友不听她的,坚持要去火车站上班,还告诉她不要乱说,说他有同事已经得到了消息,只是核电站的一个水箱发生了爆炸,事故已经得到了控制。”椰子道。
“三个小时前?也就是说我们离开核电站后他又在那里待了至少两个小时才离开,为什么,他是不要命了吗?”维修工不解道。
“三个小时民防那边的会议应该也开完了,事发的时候佳特洛夫在控制室里,距离反应堆不远,应该也受到了不小的辐射。”斩服少年道,“如果之后他真的在那里又待了两个小时,辐射的剂量就更大了,他现在八成会觉得身体不舒服。”
“医院。”老鼠和维修工异口同声道,“佳特洛夫现在很可能在医院。”
“不只是他,那晚控制室里的人大概率也都在医疗中心里。”张恒道,“我们这一趟应该能见到不少人。”
张恒说的没错,等他们再回到医疗中心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和第一次来时截然不同了。
病号的数量翻了不止四五倍,主要都是消防员和当晚核电站的员工,不只是四号反应堆的,还有隔壁三号反应堆的值班员,另外几个夜钓者天亮的时候也察觉出来身体不舒服,呼吸急促,肺部像是被火灼烧过一样,皮肤晒斑,这是核灼烧所导致的皮肤发暗。
咳嗽声在病房里此起彼伏,另外还有放射性检测仪,一直在滴滴滴的警报,于是保洁员也不得不一直给走廊和病房消毒,扔掉了所有伤员的衣服,然而滴滴滴的声音还是在想,没人意识到这实际上是因为漂浮在空中的放射尘埃的缘故。
此刻的普里皮亚季,已经不存在没有放射性的地方了。
一些病号的情况看起来很严重,但是大部分人还能忍受,至少现在看来他们的身体和精神状况都还算正常,有人还在聊天,完全没有意识到也许几天后自己的身体就会一点点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