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
陆安荀也不知道,但因为杜文卿这句话,心生了些古怪。
看腰间的香囊觉得别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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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苏绾寻了个买书的由头又出门了。
这回,她换了身男装。马车行了近半个时辰才到城南瓦子,瓦子里有个著名的聚贤楼,是东京城最诗情画意的地方。
在这里即可饮酒用膳,也可听曲赏舞,还可呼朋唤友作诗玩乐。若玩得累了后院有供客人小憩的厢房,厢房精致奢华,是东京城有钱人惯常爱来的地方。
苏绾进门,跑堂的迎上来问:“这位公子是用膳还是听曲?”
“我约了人。”苏绾问:“王邵元王公子可在?”
“哦,找王公子的啊。在在在,不过王公子适才吃了些酒去后头歇着了。”
“吃醉了?”
“瞧着倒不像醉的,兴许只是小憩。”
“哦......是哪间厢房?我自去寻他,有要事商量。”
一听她说有要事,跑堂的忙指路:“公子朝这边走,过了九曲桥往东,南边门口一棵桂花树的厢房就是。”
“行,多谢。”苏绾按着方向过去。
经过九曲桥往东,东边是个雅致的小院,院中三间厢房,苏绾径直看向南边的两间。
其中一间门口栽种棵桂花树,应该就是这里了。
苏绾心想。
只不过站在门口,她却踟蹰起来。
她与王公子从未见过,这会儿大白天女扮男装来此,也不知行不行得通。
但来都来了,总不能打退堂鼓。
苏绾心一横,理了理衣衫,上前敲门。
“敢问里头可是王公子?”她尽量压低声音使得听起来像男子,同时语气保留着不失友好的热络。
等了会,里头没人应。
苏绾奇怪,莫不是歇下了?
她又轻叩门:“王公子?我是......”
下一刻,门从里打开,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陆安荀?怎么是你?”苏绾诧异。
陆安荀沉脸看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跟讨债似的。
苏绾说不上来哪心虚,但就是很心虚。
未等他问,她就讪笑:“我来这寻人,没想到走错门了。没打搅你吧?抱歉抱歉!你快歇息去,我这就走....哎——”
话没说完,就被陆安荀一把扯进屋子。
门扉关上那一刻,苏绾心虚到了极点。
“做什么?”她外强中干。
做什么?她居然还好意思问!
陆安荀有些气,但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何气。瞥了眼腰上还戴着她送的香囊,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暗暗将香囊扯下来藏进袖中。
“你来这做什么?”他问。
苏绾原本心虚来着,被他这么凶巴巴质问,仿佛她做了什么天大错事似的。
她不爽,立即理直气壮起来:“我跟你说了来寻人啊。”
“寻谁?寻王邵元?”
“你怎么知道?”
陆安荀冷嗤,怒其不争看她:“我跟你说他是断袖,你怎么还没死心?竟跑来这寻人?”
“陆安荀你阴阳怪气谁呢?”
“我阴阳怪气?我只是......”陆安荀停下:“算了,不想在这与你吵,再说你喜欢断袖跟我有何干系?不过我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王邵元不在这。”
“不在?适才跑堂的还说在呢。”
“你私会王邵元,可人家王邵元却另有所约,早就走了,隔壁厢房空无一人。”
“你又怎么知道?”
陆安荀两根手指戳着眼睛:“我用眼睛看见的,他鬼鬼祟祟翻墙,我还不清楚?”
“你别一口一个私会,说得我好像......”
“好像什么?”
苏绾咽了咽喉咙,想说“我其实是来跟王公子坦白的你信不信?”但见陆安荀斜眼嘲弄的样子,她闭嘴。
算了不说了,说出来他也未必信。
“怎么不说话了?”
想起那日送香囊被他嫌弃的事,苏绾来气:“我为何要说给你听,我的事与你何干?”
“走了!”既然王邵元不在,她也懒得在这逗留。
然而才走到门口,就听得外头有人敲门。
随即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响起:“陆公子?陆公子在里面吗?”
苏绾:?
陆安荀:?
苏绾立马转头看陆安荀:好哇!口口声声指责我来此私会,结果你却在这跟女子私会。
陆安荀茫然:别胡说!我没有!
苏绾一脸不信,神色鄙夷。
陆安荀:......
外头那人继续敲门:“陆公子,我是季大人之女,不知陆公子可方便,我有些话想......”
这时,苏绾捏着鼻子出声:“陆兄,既然是季大人的千金寻你,还不快快开门?”
话落,外头的人失声。显然没想到屋里还有其他人,当即羞臊地跑了。
门外安静,屋里也变得安静起来。
这会轮到苏绾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看陆安荀,怎么看他都怎么讨人厌。
陆安荀也心虚:“我根本不认得她。”
“不认得,人家会来这寻你?”
“你也听到了,是她寻我说有事。”
“哦,你是嫌我杵在这耽误你了?”
“苏绾!”陆安荀瞪她。
“陆安荀!”苏绾也瞪回去。
陆安荀气闷得很,好端端地怎么跟苏绾吵起来了。
默了默,他解释道:“我是曾去过季府赴宴,可确实不认得这位季小姐。”
苏绾背过身:“你跟我解释做什么?与我何干。”
“......”
陆安荀心口一堵,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