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睿儿给自己倒了一杯青梅酒,指了下身旁的凳子。
“还不饿?肚子都打擂鼓了还说不饿?一起坐下吃吧,子君哥哥不会介意的。”
扶雪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般。
“不行啊小姐,小姐和表少爷身份显贵,扶雪怎么可以入座呢?”
年子君看了一眼那穿着粉裳秀气却带着一丝倔强的扶雪。
突然板着脸问道。
“扶雪是吧?怎的还得让本将军请一请吗?”
年子君本身在现场上被长期熏陶,一板脸周身气息都忍不住凝滞。
扶雪被吓的面色惨白,立马不敢吭声,只觉的年子君定是生气了,低着头看着脚尖,啪嗒眼泪就掉到了绣花鞋上。
年子君被这么一下,吓了一跳,怎么说哭就哭了啊?看着钱睿儿寻帮助。
钱睿儿有些头大,知道年子君就想耍耍扶雪,不过扶雪这人就得哄着,别看她一条筋大的没边就随意的戏耍,哭起来那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捏着一块酥递在扶雪的嘴边。
“好了好了,表哥瞎说的,你再哭表哥就要自裁谢罪了,你看这酥多好吃了再不吃就没了。”
扶雪眼珠子忍着泪,悄默默的看着那嘴边的酥,好想咬一口啊~
看着主仆两人,年子君难得没敢多说几句话。此刻立马附接住钱睿儿的话。
“是啊扶雪丫头,我一个大粗汉,你哭兮兮的倒显得我欺负你。”
扶雪还是没能抵挡住那块酥的魅力,收了眼泪,将钱睿儿手中的酥接了过来,说着。
“表少爷,扶雪不敢。”
看着那人眼泪收放自如,年子君只觉得女人果然是最难料的,怎么可能说哭就哭出了,说不哭就不哭了呢?
想起沙场上流血不流泪,流泪也只剩血泪的大老爷们,年子君还是觉得有些神奇。
不过也不怪年子君如此,从十四岁便跟随在父亲身边,一直到前端时间才回到京都,就是因为外祖想着给年子君赵一门媳妇才将人召回来的,正好关外叛乱也已平息。
趁早择个新妇,传宗接代要紧。
不过貌似年子君还没看上个喜欢的,不然怎么有空拉着自己吃点心看表演呢?
许是被扶雪刚刚吓到了,年子君出奇的安静了会。
钱睿儿又给扶雪递了几块其他点心,扶雪边吃边接过,嘴巴塞的鼓鼓囊囊的。
“谢谢小姐。”
突然,几束烟花升腾在子怀河边,那‘暗香楼’下顿时响起一片呼叫。
钱睿儿几人抬眼看去,竟一眼看到了那台上的怀谦。
公子素衣,月光照拂在男子身上竟格外出尘,安静的仿佛与那月色揉为一体。
就那么盘坐在席间,江风徐徐,吹起那人纱衣翩翩。
一时竟让人看呆了去。
直到那指节分明,白净修长的手指撩拨起琵琶的弦音,钱睿儿才突觉熟悉。
《十面埋伏》!
此曲交由怀谦才五日,竟让他学出了七八成的音律。
那交叠的弦音层次分明,轻重错落交弹,顿时一股黄沙百战穿金甲的气魄便被弹了出去。
众人被那弦音中的气魄所吸引,难以自拔!
突然想起钱昌业的芳衣楼,虽然这气势与之不符合,不过这接下来的局势倒是很契合《十面埋伏》这个标题,钱睿儿很喜欢听得滋滋作乐。
直到那最后一音落下,怀谦四指覆于其上止音。
致谢,落幕。
而这一转身便看到了对面水榭楼上的钱睿儿。
钱睿儿站在年子君身后使劲的朝着对面的‘美人’抱拳,怀谦划出一道笑朝着年子君方向点头。
年子君接受到怀谦突然的笑意,脑波一动,眉头皱了皱。
这弹琵琶的什么意思?朝着自己暗送秋波??
鼻息哼了一声!
且不说他混迹风尘,最重要的他还是个男的。
年子君一手跨在腰上的剑柄上,面色刚毅冷峻,心里只想这京都风气该好好治治了!
钱睿儿这般陪着在露台上看了一场场表演,不得不感叹‘暗香楼’里的人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个个才情甚高。
而那舞‘水神’的千千姑娘更是直让人看的挪不开眼,水袖长舞,纤细的腰肢如碧波般扭动,眼尾缀着几点梅花钿,每一次似感觉能将之拥入怀的时候却又舞了出去。
欲迎还拒的舞实在让人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