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过重楼月的身边,闻见了他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杏花香。
这个味道,他记得清清楚楚的。
见他的神色有些停顿,易水拉了一下他的衣摆,用眼神示意他下去,重楼月眼角余光阴冷肃杀,阿奴连忙收敛了一下心神,退了下去。
但是,他一直等在门外。
他是苦行僧,不会在意环境如何,在门口上找了一块地,盘腿便坐了下来开始打坐,易水想要劝他去偏房,但是他无动于衷,易水索性也放弃了,站在他的身边看着院子里的荷池,这个季节,荷池里的荷花,也开得差不多了。
屋内。
隐隐约约光暗交叠之间,男人凝目看着美人榻上苍白无力的女子,唇角牵扯了一下,话语依旧森冷:“没想到你也会有今日!”
语气之中是幸灾乐祸,但是仔细听,却又多了一份的不忍心。
姬红骨听了他的话,轻呵呵地笑了,笑声沙哑:“今日又如何了?”
她不觉得现在的自己有多惨,在重楼月冷冷的眼神之下,她扬了扬眉轻巧地微笑:“比现在惨的时候我都有过,不过是你不知道罢了,所以,不需要用这种悲悯的眼神看着我,我一点都不需要同情。”
纵然被踩进去了泥沼之中,她身上还是有傲骨。
模糊的灯影晃动过她灰蒙蒙的眸子,他忽然就像,以前这双眼睛一定也是极其好看的,剪水明眸,一颦一笑,都尽是风采,那个时候的她,也是飞扬而且明灿夺目的,只不过是经历了无数的岁月苦难之后,也沉淀成了现在这般沉稳死寂的模样。
是,姬红骨看起来一点都不悲天悯人,她把所有人带给她的伤痛,都看得很开了。
他朝着她走来,见她的脖子上的伤口微微渗出血来,美人榻边又有金疮药,他竟是坐在了美人榻边的椅子上,伸手解开了她脖子上的纱布,然后开始给她换药,嘴里却还是不饶人:“你身边的奴才真是没用,这么重的伤口处理成这也,看来本王是要把他们赶出府去才好。”
姬红骨被他的动作给惊诧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帮她换药,这种待遇,以前她是不敢想的。
他不和她呛声对抗,已经是给她最好的帮助了。
听出来他话里的漫不经心,她轻笑地说:“我可舍不得。”
身边的这几个奴婢跟了她不断的时间,况且阿奴和她有着渊源,哪一个她都不想要放走,只有留在身边看着,才是最稳妥的。
而他们为她办事,也是最上心的。
“是舍不得那几个奴婢,还是舍不得那个男宠?”重楼月忽然森森地低声问,那语气中,恍然之间,有些复杂的情绪的。
姬红骨当做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揶揄,温柔地微笑:“都舍不得!”
这是实在话,不管是晚云易水她们,还是阿奴,她都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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