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长,在草民阶层里边,拥有极大的实权。
但是,坊长到了海保的面前,啥也不是。
海保觉得吧,高楚平有些见识,倒可以和他交流一下。
“高兄,方案里或有可补充之处,但讲无妨!”海保满是鼓励的望着高楚平。
高楚平略微犹豫了一下,最终,巨大的靠山吸引力,让他决定赌一把。
一般情况下,顶头上司询问不足之处的时候,肯定不能实话实说,必须溜须拍马,大唱赞歌。
但是,据高楚平的暗中观察,海保的计划,显然是前所未有的创举。
海保不是老官僚,而是未及弱冠的二代官员。
以高楚平自己的见识,二代官员,大多数都是无能之辈,只擅长提笼架鸟,飞鹰走犬,根本干不了实事。
但是,二代官员里,也有十分精明厉害的能吏,海保就属于这种。
更重要是,海保是老八的内弟。京里的传得很神,太子迟早被废,老八肯定会是下任皇帝。
俗话说的好,富贵险中求,高楚平觉得可以一试。
赢了,光宗耀祖,自不必提。
若是输了,那只能怪自己的运气不好了。
很多时候啊,站队考验的就是选择的魄力。
啥都懂,就是不敢下注,最后只能当人下人,也怪不得任何人了。
“回海爷,以小人的一点浅见,此事必成,但是,隐忧也很大。最主要的是,海爷敢为天下先,却很容易让旁人看不顺眼了。”
以高楚平的身份,能够说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很露骨了。
海保点头笑了笑,说:“你的意思是说,有人会因为眼红,故意攻击于我?”
高楚平无声的点了点头,再深入下去,就不是他该说的了。
海保端起茶盏,略饮了一口,轻声叹道:“真想干成事的人,谁不是被弹章所淹?”
高楚平一想,还真是这么个理。
这年头啊,多做多错,少做少错,只有不做实事,才不可能错。
“海爷,小人倒觉得,此事可以分为三步走,先疏通龙须沟里的脏东西。因为,这个只要办成了,贵人们也跟着受益了。若是,先找贵人们收银子,恐怕阻力过大啊!”高楚平获得了海保的首肯之后,胆气也跟着壮了不少,话也就多了。
要么不干,要么就干一票大的。
只有大事,才能让康麻子眼前一亮!
不过,高楚平的意见,海保也听进去了。
“那就先从龙须沟的造船,造木阀子开始吧。”海保的从善如流,令高楚平感到格外的振奋。
当伙计的,最怕大东家听不进去正确的意见呢。
龙须沟,也就是三丈宽而已,太大的船,肯定不行。
太小的船,又装不了多少沟里的脏东西。
这个时候,确定木船的大小,也就成了关键。
至于,疏通龙须沟所需要的民力,呵呵,要多少,有多少。
因为,沿着龙须沟两岸的烂窝棚里,至少住了二十万穷人。
海保决定,让高楚平具体承办龙须沟的疏通事宜。
“以前的事儿,就既往不咎了。不过,从今往后,不能乱伸手,免得出了岔子,连我也救不了你。”海保仔细的叮嘱了高楚平一番。
高楚平心里一片暖洋洋的。
别看海保警告了他,但是,反推回来,不恰好说明,海保想一直重用他么?
高楚平赶紧跪下了,重重的磕了个响头,颤声道:“小人绝不敢负海爷您。”
海保点点头,他有背景,有资源,有实权,所以,高楚平乐意投靠于他。
“那就有劳你费心了。”海保站起身子,亲自把高楚平送到了签押房门前的台阶下。
所谓礼贤下士,不就是贵人更客气一些,更舍得分利么?
等高楚平走后,吴四宝忽然来报,“回爷,十四爷送的那个丫头,突然掉进了水里,差点淹死了。”
海保一听,当即皱紧了眉头。
老十四送的女人,海保可以选择性的无视,却不能让她死在他的家里。
毕竟,那代表了老十四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