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嬷嬷捂紧袖口,一本正经的说:“若不是为了周全规矩,我就不收你的茶钱了。实话说,后院里,人多事杂,老身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的难免有些不周之处。若是真惹保爷生气了,老身还要请你帮着多多美言几句啊。”
寒香赶紧说:“那些都是份内之事,您即使不吩咐我,我也会尽力敷衍周全的。”
廖嬷嬷不由笑了,寒香这丫头,不仅长得极俊,心思也异常通透。看如今的架式,寒香迟早是海保的屋里人。
等将来生了儿子,再被抬为妾室,寒香就彻底熬出头了啊!
廖嬷嬷答应办事,且只收了五两的茶钱,就是卖了个天大的人情给寒香。
讲道理,区区五两银子而已,若是旁人塞的,简直是对廖嬷嬷莫大的侮辱,还不如不送呢。
但是,寒香的身份不同。真把她得罪狠了,在海保的跟前逮住机会进几句关键性的谗言,廖嬷嬷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年头,做得越多,也就错得越多,大家都不容易。
在贝勒府的下人堆里,但凡有点实权的管事或是嬷嬷,都奉行一个基本生存准则:欺上不瞒下。
廖嬷嬷答应提拔寒香的弟弟,寒香则在海保的跟前帮着廖嬷嬷说好话,互相抬举着结成了亲密的盟友。
八福晋的马车启动后,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方才来到了贝勒府的正门口。
坐在车厢里的海保,听见外边的吆喝声,“狗奴才,眼睛都长到后脑勺上去了吧?福晋的车都到跟前了,还不赶紧的拆了门槛条?”
八福晋的豪华马车,十分顺利的驶过大门,没有任何的阻滞。
贝勒府的门前,出行的仪仗队,已经排列整齐,等候多时了。
只见,红罗伞、红罗扇各两柄,吾仗、立瓜、卧瓜、骨朵等等礼器,摆出了全套。
前引八人,后从六人,两侧还有几十名护卫。
整个仪仗的最前端,是一名骑在马上的太监。
见八福晋的马车出来了,那名太监当即催马在前开路,嘴里发出刺耳的吃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