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宇与谈笑里,都只有历经周旋的精算,城府和老练。
他成长了,也妥协了。
于是用抓不到的白月光,换了六个便士,买了一只包子,吃饱肚子才是真。
宋曼想,这不能怪傅生言,这只是一个男人在成熟阶段跟自己的一种和解。
他想要个家,所以宋曼比童雪更合适当妻子。
可是,他却又不好好对她呢……
这一点,才是宋曼最大的委屈。
“那后来,他们就这样不了了之?”
宋曼想,算算年纪,人家姑娘都三十多了,应该早就嫁人生子了吧。
“后来我也不是很清楚,”于展翔想了想,“好像是我哥为了她,惹上了当地一个挺厉害的大人物,被人打掉了半条命,你有没有注意到他脑袋上有个伤疤?在头发里面,十厘米长呢。手枪贴着头皮打的。”
宋曼的脸微微红了一下,她当然注意过。
新婚之夜她就注意过,当时傅生言埋身下去,她意乱情迷的时候双手抓着他的头发,就摸到过他头发里的伤疤……
于展翔继续道:“我妈当时签证出了点问题,人过不去,在家里哭得要死要活。后来还是澜姨她们帮忙包机给运回来的,养了两个月呢!再后来他伤好了,就回宾夕法尼亚把学位修完了。但从那之后,我哥绝口不提童雪,有关她的任何话题,都像禁忌似的。算起来,也有七年多了。”
“原来是这样……”
宋曼低下头,小小唏嘘了一声。
于展翔嘴快说得爽,但说完也后怕:“那,你可别跟我哥说,我告诉你这些陈年旧事哦。他间歇性精神不正常,我怕他回头扒我的皮。”
“当然不会,”宋曼苦笑:“我有什么立场跟他讲这些事呢?”
于展翔说:“其实嫂子,你跟我哥的问题,从来都不是什么白月光,也不是什么傅叶婊。归根到底,问题就在你俩自己身上。你被他伤惨了,不敢相信他以后能好好对你。他这人又心高气傲,疼你是真,但牟足了劲儿想证明自己这辈子不会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的心情,估计也是真的。但最悲催的是,他见过外面的女人,你却没见过外面的男人。所以他心里怕呀。别说是怕傅叶婊了,就我这样阳光可爱的一男的,要真对你也有意思,发起各种进攻袭击,你觉得你能扛么?”
宋曼咬咬唇:“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很好追?我至于这么饥不择食么……”
于展翔默默咽一口老血:“我怎么就属于“不择食”那类了?不就给你打个比方么?你说你现在,还揣着个小包子,天天跟他这么闹腾,回头我也跟着遭殃?要我说,你们有什么话别憋着。”
站起身,于展翔拎起地上的一个纸袋子:“这些是我刚买的一些小装饰,想着明早带过去装画展的。要不,明天你去一趟?我这脸得养两天,下周还要出镜呢。唉。”
于展翔的意思宋曼明白,趁明天周末,希望她能找机会跟李舒修说说当初车祸的事。
不过也不一定有机会,毕竟明天是仔仔生日,人也多。
于展翔走了以后,宋曼一个人坐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犹豫着给傅生言打了个电话。
她想,于展翔说得还是有些道理的。
有些时候,她也应该主动给傅生言一些信心的。
可是这个电话一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