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听应该,告诉我明确答复。”
傅叶白抬手扶了下眼镜,一丝犀利的眸色,逆着光扫在宋曼身上。
宋曼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可……可以。”
“周五下午收到了经纬传媒的意向合同。如果你明天能够到岗。立项的方案会,应当由你主持。你来不了,我安排别人。”
傅叶白淡淡道。
“可以的!”
宋曼提了提声音,坐得更直了。
“那你休息,我走了。”
说完,傅叶白提步转身。
宋曼一愣,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啊”。
傅叶白顿了下脚步:“还有事?”
“不,不是。”
宋曼赶紧摇头,“叶总,我以为您……”
傅叶白眉头一倏:“我是你老板,我只关心你能不能正常工作。至于你为什么淋雨昏倒,我没兴趣知道。”
宋曼的脸腾的红了,她不由得语无伦次道:“我,我不是,我是想谢谢您……送我回来。给您添麻烦了。”
“你在我的公司里白拿工资泡病假,才是给我添麻烦。”
傅叶白转了下脸,目光扫过宋曼房间里的作品墙。
那里挂着几幅油画,是她以前的作品。
蒙了尘,但依然看得出心血。
“不过,你若是真有诚意感谢我,不如送我一副?这都是你画的?”
傅叶白的目光落在作品墙的C位上——
夕阳的金光与粉霞交错,黑钢琴与白衣少年相对。
大胆的用色,点出少女心事里深藏的秘密。
宋曼脸上一红:“叶总,这都是我年轻时候随便瞎画的,不……实在拿不出手。”
“年轻时候?你现在很老了?”
傅叶白呵了一声。
宋曼尴尬地低下头。她觉得,年轻代表的不是年龄,而是那个义无反顾唯爱是图的勇气……
“就这一副,我看上了。”
傅叶白指了指钢琴少年。
宋曼扬起眼睛,圆圆的瞳孔缩了一下,提起声:“不行。”
傅叶白离开后,宋曼在床上呆坐许久。
太阳一点点往西落去,屋子蒙上了暗暗的光。
宋曼掀开被子,赤脚爬上书桌,摘下了那副钢琴少年。
墙壁上斑驳了一圈暗黄的痕迹,像心底流满的泪痕,除非用刀刮,才能洗得净。
宋曼拿起抽屉里的美工刀,呲一声纵向割碎画布,再横向撕开一个十字。
零零碎碎割得不成样子,眼泪滴在颜料上,把晚霞化开涟漪。
都结束了。
宋曼把碎画一把捧起,散出窗外!
那是她青春里妄念的梦,终究化成了错位婚姻里的一地鸡毛。
傅生言,你不欠我了,我也不会再幻想了!
傅叶白靠在宅院外面的梧桐下,抽烟。
雨后的晚霞舍不得天边,零零碎碎的一些画布落在他眼前。
他伸手接过一片,用烟点了。
看着灰白的烟火撩着丙烯颜料,他的唇角慢慢勾起一丝异样的冷笑……
香郁水岸。
吴妈忙碌了整整一个晚上,换冰贴,换毛巾,唉声叹气。
傅生言昨天下午回来时,浑身湿透,倒下就开始发高烧。
到了半夜不停地咳嗽,直到咳出血来。
吴妈吓得不行,赶紧叫私人医生上门。
医生说可能是急性喉炎,这种急性炎症很容易起高热。只能先挂退烧针和消炎药试试。
可是一个晚上过去了,热度起起伏伏,总是不能消退。
吴妈急着说:“先生,我给太太打个电话吧。”
“别找她……”
傅生言迷迷糊糊,眼睛里全是雾气。
他说,“她……不会回来了。”
就在这时,门外滴一声,指纹锁开了。
奥特曼在下面叫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