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楼,一百多平的一间平层。
只有三个房间,主卧客卧和书房,面积都不大。
客厅却非常明敞,四扇巨大的落地玻璃外,是临江全景。
夜幕阑珊之下,灯火通明,宛若星际。
傅叶白说,房子是租的。
没别的要求,只是看中了这个江景。
他没有在申市购置不动产。因为一旦拖了家的壳子,就哪也走不远。
除非有一天,他觉得这个城市有让他不想离开的理由。
可以是人,也可以是狗。
“那。叶总以前来过申市么?”
宋曼小心翼翼地问。
“你指多久以前?”
傅叶白说。
宋曼深吸一口气:“就,七八年前?”
“不记得。”
傅叶白从卧室里走出来,来到宋曼身后,“我母亲过世后,我便一个人在世界各地游学闯荡。去过很多地方,记不清时间线。”
说完,他将一份崭新的浴巾和一套干净的衬衫递给宋曼。
“我家里没有女人用的东西,你克服一下。浴巾是新的,衬衫洗过烫过。如果你介意是我穿过的,就等一会儿再洗澡。司机帮你去买衣服了。”
现在还不到十点,抓紧点时间的话,还是有商场能买到衣服的。
宋曼红了红脸,摇头:“没,没关系,我想洗澡……”
她实在无法忍受自己这个狼狈的样子,傅生言的外套令她窒息,身上抓破的衬衫更令她羞耻到无地自容。
傅叶白点点头,将宋曼带进浴室。
“没有浴缸。”
傅叶白说。
宋曼点点头:“没,没事,淋浴就好。我习惯淋浴。”
浴缸意味着舒适和享受。
傅叶白的家里,很少有用来休闲的东西。
连沙发都是硬的,跑步机和椭圆机分别列在书房和阳台上。
除此之外,家具少得可怜。
他说有一个钟点工一周上门三次,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在打点家务。
宋曼很难想象,一个独居的男人的生活环境竟然会如此井井有条。
他的自律,令人恐惧。
宋曼洗完澡,穿着傅叶白的大衬衫从浴室走出来。
袖子长出一大截,肩膀掉在她的胳膊肘上,下摆过膝盖。
她那么小小的一只,裹在大衬衫里,像一只风筝。
“叶总,请问有吹风机么?”
“洗手台下面,左手边抽屉。”
傅叶白坐在客厅里,正在摆弄药瓶和棉签。
宋曼小声说了句谢谢,回去吹头发。
十分钟后出来,她看到沙发上已经多了几个精品袋子,很显然,是高效率的司机先生帮她买回来的女装。
有全套的内衣和睡裙,以及白天可以换的T恤和衬衫。
“先换衣服还是先上药?”
傅叶白问。
宋曼愣了一下:“上,上药?”
“你嘴巴里有伤口,这个药是可以内服的。”
傅叶白问是问了,但与此同时往旁边挪了一下,似乎已经默认了让宋曼坐过来,先上药。
宋曼道了声谢谢,小心翼翼凑过去坐下。
“嘴巴张开。”
傅叶白捏了一支棉签。
宋曼突然有点想笑。
“笑什么笑!”
傅叶白用左手捏开她的下颌,皱眉往里面看了一眼。
左边腮帮子靠近石牙的位置,有一道半厘米长的划伤。
虽然已经止血了,但伤口处肉眼可见的红肿发白。
“他给你吃什么了,弄成这样?”
宋曼:“!!!”
“不,不是,叶总,不是您想的那样。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