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呶果说他们选小族长可是要杀异族的,那不是意味着异族现在就在矿地里,万一被我们碰上,可怎么办?”
对上张筝眼中浅浅的忧心,听风难得地思考了会儿,换作以前的她或许不觉得被异族杀了是什么坏事,总比活在矿地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来得好。
矿地里的人命都不是自己的,如果你死了,工头心情好,也就是死后尸体入了炼矿炉灰飞烟灭。但若是有人胆敢做出什么事情惹恼了工头,撞上工头心情不好,十有**就得被丢进族里的炼蛊盅,尸体、魂魄尽皆被蛊虫蚕食,蛊虫不死,就得永远受其禁锢折磨,永远得不了解脱。
所以,矿地里的人不敢死,更不敢想着死,死亡并非意味着苦难的结束。
或许被异族打死,落得个魂飞魄散也比被永生永世困于蛊虫之中好,对于久在矿地的人,这就算是善终了。
但是,娜呶果找到了她,给了她一个承诺,带给了她未来可以想象的希望。
现在的听风,是发自内心的不想死。
眼底漫上担忧,听风咽下嘴里最后一口窝窝头,不确定道:“异族那么少,我们应该不会这么容易遇上的吧。”
“而且,有大祭司在,她很厉害的,不可能放任异族在此地随意作乱。”
又是大祭司,张筝若有所思,她本是想从听风这儿套套关于族长的消息,却第二次听到了大祭司这三个字。
张筝似是羡艳,语气却低落地感慨道:“大祭司的确很厉害,可惜我们连巫术天赋都没有,现在到了这儿也不可能见到大祭司了。”
她兀地转向听风,“听风,你有见过大祭司吗?你能跟我讲讲他是什么样的吗?”
“大祭司啊……”听风不自主地抬头望了眼遥无边际的天空。
“我一个小镇子的普通人,能见到祭司都算三生有幸了,怎么可能见到大祭司,只是听人说的。”
回忆着从别人那儿听来的大祭司的传送,她侃侃而谈,“听说大祭司永远以兜帽遮身,从来都不以面示人。而且,大祭司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了,比族长活得还要久。”
“大祭司很厉害,从来没人见过她用巫术,但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抓住异族。还有传言说啊,之前族长的儿子跟异族女私奔,根本不是族长去抓的,而是大祭司去抓回来的。”
“连巫术都不用就能抓住异族人?”
张筝震惊出声,本以为族长已经够叫人胆寒了,没想到这个古怪的地方还真是卧虎藏龙,同样,这也意味着她的处境危险至极。
听风挺了挺胸,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随即却警惕地环顾一周,压低声音,“我再告诉你个关于大祭司的秘密,你可别让别人知道了。”
张筝郑重地点头,屏气凝神。
“我不是与你说过我这名字是同镇的明娃取的嘛,这个秘密也是明娃告诉我的,是他与朋友喝醉了酒,我扶他回去的路上,他悄悄与我说的。他酒量不好,醒酒后就一点不记得了,所以没人知道我听见了这个秘密。”
听风道:“他说,大祭司其实不是一个人!”
张筝猛地抬眼看向她,惊疑不定,同样压低低声音道:“大祭司不是人?那大祭司是什么东西?”
听风怪异地瞧了她一眼,“想什么呢!我是说大祭司其实是由很多人扮的,几乎每次都是不一样的人作大祭司。”
一个如此恐怖的大祭司就已经叫人胆寒了,这么多岂不是要活活将人吓死。
“怎么会呢?”张筝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你那个同镇的明娃从哪儿知道的?”
吐露出惊天秘密,听风似是万分紧张,小心翼翼地喝了口水,“明娃他不说假话,哪怕是醉了也不会,我知道的。从哪儿听来的我也不知,他没仔细说,只说他看见过。”
“是吗?”张筝喃喃道,垂下了头,眼里掠过一丝莫名的神色,“那也的确太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