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王文想错了,詹杨只所以愁眉苦脸,可不是因为锦城君李瑜的事情,而是陛下因厚礼屈尊去见朝鲜北国的国主。
这让詹杨感觉,陛下太务实了,也是下面的臣子不太行,自己工作没到位,需要陛下亲自出面,才能从朝鲜北国敲来银子宝物。
而詹杨摇头晃脑,最后也带着太医,去了驿站,带着皇帝陛下亲切的问候,去见锦城君李瑜了……
朱见深刚刚送走詹杨,心里面还在想着朝鲜北国平壤能备什么厚礼的时候,小太监进殿中通报,王文求见。
朱见深看了一眼张保。
“陛下,今日没有召唤王尚书。”
“让他进来吧。”
说完之后,朱见深收起朝鲜厚重礼物的想法。
王文手中捧着几封刚送来的血书奏章到了乾清宫中。
见礼之后。
朱见深便开口询问道:“见朕,所为何事?”
奉天殿王文失言惹怒陛下的的事情过去很久了,但陛下小心眼,记仇的毛病谁不知道。
王文虽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但小皇帝给他说话,在也不客气了,一句爱卿都不愿意叫……
王文也习惯了,他捧着奏章。
“陛下,这是应天府新送来的奏章,臣看到之后,立即给陛下送来。”
张保此时授意,走了下来,刚刚接过奏章,朝着朱见深走去的时候。
王文接着说道:“陛下,这是应天府退隐老臣,昔都察院副都御史殷洪文,昔应天吏部尚书张灵原等众位老臣的血书……”
张保马上就要走到御案前,听到王文的话后,立即停止了脚步,而后翻动了奏章,确实都是血……
他转过头来看着王文,怒声道:“王大人,这血书污秽之物怎么承与陛下御案之前,你真是不知礼数,胆大包天……”
而朱见深听完之后,也是眉头一皱。
血书。
有意思。
王文被张保训斥的没了章程,他拿着这东西过来,可是要告诉陛下应天府现在的官场情况,可没有借此打击新政的想法,恍惚间,他明白了过来,即便自己没有那个意思,在陛下看来,自己也是有了那个意思。
上一次在裤裆里拉的屎还没有擦干净,这次重添一份了……
“殷洪文,张灵原有多大了……”
“陛下,殷大人八十有二,张大人也有七十八了……”王文忐忑的说道。
“那么大把年纪,出了那么多的血,当真是国之忠臣啊,张大伴,国之忠臣的血,怎能说是污秽之物,呈上来,朕看一看。”
“陛下,不可吧……”
“呈上来。”朱见深脸色微变。
张保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端着这几封奏章,放到了御案之前,而后仔细一想,赶忙走到了朱见深的身后,拿起一封奏章,抚着身子,给朱见深打开了一封。
看完这一封后,朱见深便示意他放下,而后看着下面的王文开口说道:“这血书字体工整,布局规范,应该是提前放了一碗血,气定神闲的用毛笔来写的,你要是没有记错,这些忠臣,七老八十了,放一碗血,还能不能活啊,就算能活,可放了这么多的血,怎么做到气定神闲……”
朱见深缓缓说道,王文听的却是心惊胆战,自己怎么没有想到。
可能在他的心中,看到这些血书,确实暗自高兴,才在没有跟外出于谦,李贤等人商议下,就拿到了陛下的面前。
又或者,他即便不承认,可他心中还是想着拿这血书,来压一压势头正猛的新税制。
“这血是真的,那这血是谁的就不得而知了,看来,朕还是要差人去看看这几位老臣,看看他们是不是失血过多而身体疲软,看看他们的身上是不是有着伤口,这个人选谁呢,不如王文你去吧。”
“顺便接任王明仪的礼部尚书,再京师,你看着朕不舒服,光想给朕找点麻烦,找一些不痛快,朕也瞧着你不顺眼,我们君臣两相厌,就不再一起凑了。”
“给你两日的时间,准备出发吧……”
而后朱见深还觉得不够表达自己的愤怒,他站起身,将御案前的血书全部丢了下去,丢到了王文的脚下。
“带着这些你自认为能够给朕难堪的血书,去应天府,永远都不要回来……”
王文顿时大惊失色,自己这是要提前养老了,对于一个尚有抱负之心的中年臣子来说,这比被杀了,还要痛苦。
王文跪倒在地,高喊道:“陛下,臣没有这个意思啊,陛下……”
“那你是什么意思,拿着这些血书,来压朕吗?”朱见深冷冷的说道。
朝鲜厚礼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
王文还是贼心不死啊,杀又杀不得,眼不见心不烦,去应天府,最为合乎情理。
“不,陛下,臣只是想让陛下看一看,绝无想以此胁迫陛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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