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淼的贴身随从也是一个地道的南方人。
他叫王巩义。
精明,善于察言观色。
跟着王淼已经小十年了。
他看着坐在上首的大太监承恩脸色,心里面就有了些许的忐忑。
只见承恩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一箱金银,似笑非笑,时而摇头,时而点头。
“唉,我们这些无根之人,看到这黄白之物,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子孙,命根子一样……”
“只一眼,便再也无法挪开视线,可是啊,命根子虽好,可与命相比,命根子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你家大人这份心意啊,太过贵重,我无功不受禄,收不起的,更何况,一个都察院的右都御史,给一个阉人送如此贵重之物,他该犯了什么样的过错啊……不敢收,根本不敢收……”
“你啊,还是差人抬回去吧,我这准备准备,就去见于太保……”
王巩义听着承恩的话,脸色变了变:“公公别啊,这,这是我家大人精心挑选的,您看看下面是什么?”
他说着,半弯下身,将上面的黄金给推开,下面的一层都是玛瑙宝石……
看着如此耀眼夺目之物,承恩也是一点都不敢动心。
他是宫里面的人。
他也知道,前些时日,东厂暗探就已经将王淼在昆明的所作所为呈了上去,现在收了这些东西,可就是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张保死了。
压在他身上的大山也算没了。
回到京师,不说跟赵化农竞争,也能跟其他的太监们争个高下,犯不上在这个事情上,再栽一次跟头。
“这东西虽然好啊,可我确实不能收,不要让我再多说什么了,快些走吧……”承恩说完,便起身朝着后院走去。
“公公,公公……”
这王巩义现在也是有些慌神了,这个死太监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家大人,难道是我家大人要完犊子了吗……
承恩可不管这个人,收拾妥当后,便乘坐马车前往官驿。
在官驿门口遇到了也刚刚赶到的沈一鸣。
沈一鸣不到五十岁,身材高大,且剑眉鹰目,卖相着实不错,承恩站他面前,就是一个干瘦的老娘袍……
沈一鸣是云南镇守太监,在成化十三年到任,隶属于御马监随堂太监,比承恩要低上两级,可实际权力却要比承恩大上许多。
虽然云南偏远,可这个镇守太监管着矿山,管着林场,还有监军之责。
沈一鸣也是张保的孝子贤孙,不过跟赵化农等人走的路子是不一样的,他在北京保卫战之后,二十三岁的他就成为了大同府监军太监,而后六年后成辽东监军太监,三十六岁成成为京师十团营三营监军,而后在成化十二年,领旨为云南镇守太监。
虽然是太监,可在宫城的日子却少的可怜。
“沈公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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