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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内,瑞海高居主位,与往日一样,脸色严肃,不苟言笑,其往主位一做,自然而然就有一股威严之气。
在场一行人都颇为严肃,因为距离严勤茂离开不久。
按时间推算,这个点调令也差不多下来了,是左迁还是右升,大概都会有相应的风声传出来。
以往监察使巡查的时候,众人心中就差不多有了底,知道谁要走,谁要升。
但今天,他们真的把不准瑞海的脉。
严勤茂的脉,他们之前把的准,自从之前见到严勤茂,现在也觉得把不准了。
一向贪污成习惯的严勤茂突然就兢兢业业,爱民如子,分毫不取了。
连往常他眼中吃糠咽菜一般的食物都能吃得很香,而且没有丝毫的意见。
整体就很离谱。
他们事后还特意去打听了一下,严勤茂之后的作风也没改啊。
他转身去扬州巡视的时候,那可不像现在这么好说话,听闻有人听说过瑞海这边的事情,也特意请了粗茶淡饭,然后被严勤茂直接骂上了天。
评价给了一个中下,不仅右升没有了,而且还要左千。
如今这个消息他们内部都已经传遍了,但没人敢跟瑞海说,不想打击瑞海的心。
有人旁敲侧击的提过一嘴,结果瑞海说那是对监察使的污蔑。
瑞海还语重心长地说:“我等于又不是没有见过严监察室,他的为人作风我们都亲眼见过,自然清楚他是什么一个人,不要被这些风言风语所影响到了。”
“走在正路上总是沧桑的,不仅要花功夫去做好事,还要承受他人的抹黑和污蔑……”
“啊这!”
这么一说其他人顿时没话说了,也没办法说。
但想到严勤茂,一群人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其特意在瑞海这里装一下,是不是要故意打击一下瑞海的信心?让瑞海有更大的挫折感。”
他们怀疑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严勤茂到底怎么说都是出生于剑邑,被瑞海犁庭扫穴的人之中,说不定就有部分与严勤茂有着关系。
他自己基本上天天都在家吃饭,在县衙吃的饭,也真的就是简单的粗茶淡饭,烧菜的都是从附近雇佣的一位厨娘。
“不用去外面,我这手艺也不错,福来酒楼的手艺我也掌握个七七八八,我来掌厨保证味道不差,只是食材方面还得县令负责了。”
瑞海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福来酒楼开办的时间并不长,但如今已经成为了剑邑最知名的酒楼之一。
其厨艺颇为出色,那名动整个剑邑乃至隆兴府的玉壶春更是厉害。
如今真正的要开办酒席,缺了一壶玉壶春,都显得不上档次。
犹豫了片刻,瑞海还是出声道:“玉湖春就算了,这个我真买不起。”
身为一县之主,他说起这个来没有一点羞愧,很是自然。
提到玉湖春,脸上还隐隐有些骄傲。
以往的县令,任何一个想要喝玉壶春,那真的都可以喝到饱,瑞海说这个本身很反常,正常来说很丢县令的脸,但在场的诸位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虽说是如此,但在场众人还是隐隐有些失落。
毕竟在这样的酒席之上,没有酒怎么看,都出了点味道。
而瑞海说完,顿了顿:“不过如此宴席,庆祝怎能无酒,当年我同乡曾经送过我一谈好酒,是福州的特产剑南春,到时候也可以与诸位一同品尝。”
“好!”
在场中人欢声雷动,发自内心的喜悦。
张明图也微微一笑,未来压力极重,步步都是危机,却也更显得如今这种轻松自在的日子的珍贵。
等到场面等待下来,众人都各自处理公务,等待着晚上的宴席,瑞海悄悄回头,找到张明图。
往日里瑞海都是面色威严,今日难得脸上有些扭捏,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跑半天他才艰难的从怀里掏出三两银子,嗫嚅着道:“这……这些钱也不知够不够?”